沈氏又哪里想到,连任瑶光那番开导,都是出自太后的授意。
故而太后当然会一口应允,召沈母入宫,由得母女两个一叙亲情。
沈母便将女儿那话一字不漏转告沈务汖,又添油加醋哭啼劝说:女儿在宫中,被皇后苛责不说,甚至连那陆氏,也时时处处欺压,她那时在闺阁,何曾受过半分委屈,竟不想被陆氏出卖,被罚一月浣衣之苦,一双手生满冻疮,若非太后赐药调养,说不定便会留下疤痕,皇后毒辣,可是要害我儿孤老宫廷,咱们与皇后,理当誓不两立,夫君也要将那陆氏作为,告知冯侍郎,陆氏为冯侍郎保举入宫,他这舅舅也总该训教甥女,争宠固然重要,也不能将盟友当作垫脚石,如此无情无义!
沈务汖虽说不敢得罪了冯继峥这座靠山,可他巴巴将女儿送进宫廷,自也有一番打算,当然希望女儿能够获宠,提携他也能位极中枢要臣,听说女儿得了太后赏识,若真能借此契机,给予皇后一记重击,女儿便大有希望飞上枝头不说,对于冯继峥,他也算立一大功,保不定陆氏失控,连冯侍郎也会更加寄望他家女儿,将来女儿若能诞下皇子,在冯侍郎等等助力下,将太子取而代之,他岂不成了国戚。
沈家何愁不能飞黄腾达?
这**之火在胸腔里熊熊燃烧,沈务汖两眼放光,赶忙便往冯宅商量。
冯继峥当然深知其中厉害,可他已经得到任知故意会,明白太后目的,若成功,嘉程便会大获利益,又哪里在意沈务汖的死活,对这计划表示默许,却并不打算一同上谏,只答应朝堂之上,附议而已。
却是把这一件事隐瞒得纹丝不透,并没有泄露给杜渐知、陶葆仪等人,就连他的党徒亲从,也未提一字。
要说这沈务汖的官职,并不能参加常朝殿议,他也不愿把首功谦让旁人,打定主意要亲自奏谏,那么也只能在朔望朝会才有时机了,沈务汖扳着指头,好容易才盼到十五望朝,兴奋不已地出列参奏。
贺烨还从未关注过沈务汖,正疑惑此人是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不过事务之官,竟然在望日朝会上出列参奏,不知又将引发什么惊天动地重大事件,哪知他接过江迂呈上的奏章,一边听沈务汖侃侃长谈,口口声声社稷为重,竟是在朝会上大谈私闱之事,劝谏他宠幸后宫嫔妃,贺烨脑门上连青筋都突涨起来,险些没有把那奏章,直掼在沈务汖的脑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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