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仰棣这人虽说对前妻任氏一往情深,但其实也断非言听计从,否则当初在任氏的监控下,他也不会投身驱逐突厥的大事,宁肯九死一生了。
与任氏和离之后,雷仰棣也便决心斩断前缘,其实他的痴情,并没到听从任氏肆意鼓吹的地步。
关于任氏的游说,其实雷仰棣并没有向给予他提携的柳彦隐瞒。
江迂这时便强调道:任氏说服雷统领,称道固然雷统领效忠圣上,然贵主深获圣上疼爱亦为众所周知,贵主需要一位骑射师傅,再经任氏举荐,难道雷统领还能拒从不命?分明是贵主主动示好,圣上可能误解雷统领乃**之徒。
这言下之意,分明是揭穿一切都是出于太后及同安的阴谋,连雷仰棣都是无可奈何清白无辜,更休论柳彦以及皇后了。
贺烨却蹙起眉头:阿翁对同安不满?
皇帝陛下往常并不将江迂称作阿翁,一直连名带姓称谓,但也只有江迂自己明白,这才显示皇帝的亲昵,一旦采用敬称,那可真是心存不满了。
但江迂的胆量不小,其实也具备犯颜上谏的胆量,如此时,他便没有退缩:贵主也确太自私任性,圣上若过于包纵,反而会让贵主一错再错,届时大祸铸错,老奴只怕圣上也是悔之晚矣。
贺烨瞪着两只眼,却没能瞪退江迂,终究也只能认输,咳了好些声,说道:你这老儿,难道就没想过,太后为何唆使雷仰棣结交同安?无非是因为雷仰棣尚得信重,且手里还掌握着一些武装,于她而言,或许还有用处罢了。
江迂便道:圣上若想消除隐患,可谓易如反掌,只要闲置雷统领,岂不便为两全其美。
贺烨当然也考虑过如此应对,但他深思良久,仍然打消了这样的想法:同安并不下一定是听太后指令,方才对雷仰棣另眼相看,那雷仰棣,也的确颇存志气,有可取之处,倘若我因忌防,将其搁置,一来有失公允,更重要是同安会再受创伤,罢了,这事其实也并非关系要紧,我就不信,雷仰棣小小一个统领,竟然有那能力叛乱夺政,若真是如此,我这皇帝如此窝囊,也活该被人掀下宝座了。
他的一只食指,缓缓叩击膝头:而且我也想看看雷仰棣,究竟是否值得同安下嫁,这件事,便任由发展,不予理论也好。
江迂暗地里替雷仰棣捏一把汗,心说皇帝如此重视的考验,非常人能够通过,稍有差池,雷统领只怕便会引火烧身。
然而对于江迂而言,虽说对雷仰棣饱含同情,但更加偏重的仍是帝后之间的感情,紧跟又道:圣上不会真听信那任氏一番说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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