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无所有,但偏偏还有太多在意的人与事,这都是无形的枷锁,捆绑着她让她寸步难行。
有时候彻夜难眠,就算从此不再长住宫廷,但同安也无法真正恣意快活。
尹绅于她而言,像极一个魔咒,越是决心要漠视,便越是成长为藤葛,甚至生长出锐刺来,缠绕攀附体内,寸寸扎痛。
同安越来越喜欢听那些闲人,交口谈论尹少卿的逸事,仿佛只要坐在一旁聆听,这个人就不会如现实一般,与她陌如商参。
尤其是尹绅如何促成吐蕃称降的丰功伟绩,对她更加吸引。
同安答应了天子,不再纠缠,此时她也再不愿意与阮钰虚以委蛇,所以她不能再去尹宅,更加不可能主动邀谈尹绅。
好在还有人能够满足她的好奇心。
便是吐蕃王子次玛。
故而,次玛便成为公主府的常客,这事原本也并没有引起闲人关注,甚至贺烨听闻,也只不过置之一笑而已。
因为皇帝陛下对次玛印象尚好。
这个吐蕃王嗣,不仅骑射了得,对于诗词歌赋也多有涉猎,换上一件白袍,手摇折扇,虽肤色面廓仍与周人有所差别,但翩翩气度,更甚于谈吐修养,远胜多少纨绔就连薛绚之,也对次玛的学识,尤其是琴韵之技啧啧称叹,最关键的是,次玛尚未娶妻,而且也多次表示,愿意长驻大周,以身作则,显示两国永修盟好。
虽有人质的含义,不过贺烨为显大国风范,对次玛当然也会示以礼遇,并不会将他当作人质看待。
皇帝陛下正为同安公主的终生大事犯愁,听说同安青睐次玛,次玛显然也有联姻之诚,他倒认为,如果两人能够情投意合,不失为两全其美一桩妙事。
但贺烨并没有急于促成这事,原因一来是并不确定同安是否真正动情,再者对于吐蕃的诚意,当然也需要看其实际行动加以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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