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风险,他必须担当。
十一娘真心钦佩贺烨在大是大非之上的取舍,他诸多部署虽然也有阴谋诡计,不过与韦太后的根本区别是,贺烨并没有因为权位放弃底限,而他所坚持的底限,从始至终都是先平外患,以社稷江山为重。
只不过她还不及表达这钦佩,贺烨却话锋一转:你不用担心我,我若没有把握,也不至于以身涉险,有几件事我往庐州去后,秦氏等等会先被送回长安,她们暂时安置在晋王府,但王妃却会被软禁于崇仁坊,除亲信之外,如秦氏等有心之人,都会认为我先行胁迫王妃来洛阳,王妃在我逼令下,游说李辰翁等官员投效,绚之因王妃之故,不得不答应潜入长安与澄台、宇文盛以及李由在接洽,配合我之部署收复失地。
这就是说,贺烨要完全抹杀十一娘在这场战役中的主导作用!
他又继续说道:你心里得有准备,我猜韦太后见大势失趋,不会与我硬拼,将来你便要用这套说辞应付韦太后,暂时一段时间,还需要与她虚以委蛇另有一件,这回崔公在长安,之于煽动江渐臣民请愿之事,只能依靠陆师持崔公凭信联络门生故旧,当时陆师并未推脱,有意隐瞒已经抱疾之实,他往金陵一路急赶,虽不负使命,却在金陵病逝,陆师虽携长子同行,家眷却多在洛阳,不日亦将归来长安,为陆师治丧之事我虽交待了无郁,他那妻子韦氏一贯不怎么细致,暗中还需王妃操持琐务。
又长叹道:当年阿兄为我请了不少老师,但为防韦太后,我只能以顽劣不思进取伪装,只有陆师虽恨我暴戾不堪教导,却不肯违令,我在那鼾声如雷,他尚还照本宣科,正因他如此,我才熟谙不少经史道义,后我与陆师开诚布公,他更加不吝指教,叹惜我终无能报答这师生之情,牵连得恩师病逝异乡,治丧之事我无法分心主持,只能托付王妃暗中尽力了。
十一娘强忍住突然败坏的心情,坚定贯彻不计忌备的伪装,颔首道:关于为陆公治丧之事,我会与秦无郁商量,亦会请托十四兄等尽力筹办另有一件,殿下虽笃断韦太后尽失人心、只能妥协,也万万不能大意,十四兄在多年之前,已经安插了两人在窦辅安旗下,如今已经授职亲卫,殿下或能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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