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仅凭这一线索?
婢子心中动疑,故而又另外制成香囊,只内中香薰不同上回,再次上献,事后有意接近苗护卫,竟分辨出苗护卫身上香息又为婢子调配,婢子想到过去数载,苗护卫与婢子交谈时虽礼数周道,却自然温和,然而自从婢子承宠,与苗护卫偶见时他分明有些不自在,再兼,婢子回回侍寝,均神思恍惚,到后来甚至沉睡香酣,婢子历来却浅眠,起初婢子以为是饮酒过量之故,后来因心生蹊跷为了证实,婢子暗中增进酒量,可回回在章台园,仍然极快不支,婢子疑心是中了迷药,一回佯作身体忽感不适,推辞饮乐,并告罪不能侍寝,可那日风狂雨急,苗护卫应是不忍让婢子冒雨而归,好心留下婢子歇息休养,那晚因并不曾婢子佯作沉睡,苗护卫并未用迷香,婢子偷窥得他揭去伪装,净面后再重新易容,从此再无怀疑。
十一娘明白了,苗冬生应是早对前溪动情,虽然未曾透露隐情,然而与意中人相处时,当然要比任氏、惠风之流较少防范,那回前溪有意试探,苗冬生却相信她的确忽然染恙,甚至不忍前溪冒风雨之急,就更别说逼其饮酒用迷香损其身体了,可这样的行为当然不合规范,苗冬生不能向江迂说明,人/皮面具贴在脸上久了会露出破绽,他趁前溪入睡,悄悄净面重新易容,却不防被佯睡的前溪窥破了天机。
这还真多得苗冬生并非自作多情,前溪同样对他真情实意,否则这样的纰漏便会成为对晋王系的致命一击。
想到这里十一娘不由浑身直冒冷汗,后怕不已,贺烨却甚想得开,拍拍十一娘的小手安慰:当初让苗冬生乔装成我,我便想到有朝一日会露出马脚,这种事,并不是长久之计,机密能守八载而不曝露,纵然被这机敏婢女察觉,万幸乃她因苗冬生之故,反而为咱们解了一大麻烦,非但无害,反而有利,看来天意真是站在咱们一边,王妃不需忧虑,咱们这样小心掩示也不需要维持多久了,很快,我们便能与太后党真刀真枪决一胜负。
接下来便由贺烨询问前溪:听你这番话下来,难道早在两年之前,你便与苗冬生有了交集?甚至不仅是他对你,你也一早对他动情,可你们两个若然来往频繁,我决无可能蒙在鼓里,你们究竟是从什么时候有了奸情,不,是私情。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前溪思绪攸而恍惚,应当便是从长安来晋阳途中,那时晋王、王妃已经先行一步,任姬等等女眷是新岁之后才来太原,那时的她才刚知道任姬身负谋刺晋王的重任,而且她必须辅助任姬完成使命,她对于前方那条叵测的道路格外忧惧,因为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然会被卷入如此巨大的阴谋当中,她历来所求不过是与妹妹平平安安渡过此生,唯一的奢望大概是妹妹能得良缘,脱身奴籍自由自在的生活,她从来没想过要害人性命,所以她忧惧难安,茫然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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