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妃便轻轻颔首,竟然问也不问堂姐。
王知礼又不由度忖:细细想来,晋王妃果然不曾对郑敏以亲朋相称,虽说当人面前,似乎与郑妻和颜悦色,既知堂姐一度被自己利用要胁,这时却不闻不问,足见姐妹之间确有嫌隙,郑敏那话果然不是杜撰。
寒暄之后,总不能在此城外郊陇便行密谋,当然是要请君入瓮,但王知礼不忘谨慎,溜了几眼晋王府那数百扈从,直言道:家父急病卒世,云州城内目前情势不定,还望王妃体谅,暂令随行亲卫驻扎城外。
晋王妃却并不体谅:我这回前来云州,是身担公务,晋王府亲卫乃朝廷编敕,理当协从,若驻扎城外,于国法不合,未免让人质疑长史别怀居心。
她话音刚落,贺烨又再阴恻恻地附和:王横始死前,曾罪指王长史你弑父夺权图霸云州,今日竟打算赚我二人孤身入城,难道是想谋刺加害?说完便将腰刀一按,似乎一言不和就要动手的架势。
王知礼见这情形,只好妥协,干笑道:殿下明鉴,家父临死前留有遗令,嘱在下继掌军权,责横始悖逆不孝之罪,横始不服,方才诬陷在下,在下自幼受圣人之诲,怎敢行此大逆不道之恶?
便没有再坚持让晋王一行解除武装,做足殷勤又磊落的姿态,迎陪入城,一路上不见行人百姓,尽为革甲军卫,凝肃的气氛一扫新春该有的喜庆,路过刺史府时,十一娘竟见门前军士森列,戒备更比别处不同。
她吁停了坐骑,稍稍蹙起眉头。
王知礼立时解释:在下是忧虑万一动知伤及王刺史,方才下令卫兵加以保护。
这解释一点没有说服力,晋王妃倒也不与他计较:我既身兼公务,为避嫌,倒是居留官衙更加妥当,今日始抵云州,总得休息整装,只好待明日再往都督府叙见了。
理由如此正大,再次不容王知礼辩驳,好在晋王妃并没逼令他撤走刺史府前的戒卫,入内之后,王绩等人也没有打算摆脱禁闭,王知礼满怀忐忑地回到都督府,立即便问郑敏:晋王妃这番言行,似乎根本无意与我和谈啊?
郑敏也佯作困惑:论来,晋王妃若无意化干戈为玉帛,根本不用以身犯险,故而在下猜测,或许王妃所图巨大,这才先给长史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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