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问得我是本地人士,再问清户籍所在,让里正据手实、记帐核察,又唤户主就是我爹及左邻右舍认证,一一确认,便放了我回来,碧女使还安慰了我几句,让人盛一碗热汤给我喝,说大冷天走这一趟辛苦了,暖暖身子再回去。
你可曾见到那敌间?上回听说押他进城,我急忙忙赶去城门方向,还预备好两个臭鸡卵,就想砸这狗杀才一脑袋腥臭,不想还是晚了一步,我这么大块头,竟然都挤不进人堆,踮起脚胡乱一抡,也不知砸中了谁,扯着嗓子就是一番臭骂,我心虚起来,缩着头就跑回来了。大个子万分遗憾。
一眼不曾见着,那敌间听说是关在内堂,但凡外县籍人才进去让敌间指证。吴四也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若让我见到那千刀万剐杀才,非吐他一脸唾沫。
眼看着话题便要转向咒骂敌间,宝禄急道:那如果不是广阳人,会不会挨刑杖?
这话问得也不突兀,因为宝禄便不是广阳人士,此地众多商贾皆为外县户籍,是以雇工并不限于广阳居民,不少都是听从商贾征调来的广阳,又有一些流民,在原籍不能糊口,听说太原政令宽松,背井离乡来投,经牙行居中定契,受雇来广阳也不在少数。
莫担心,若清白无辜,并不会受刑,但若被指证为佃作。吴四冷笑道:别说受刑,五马分尸都不为过,广阳因这些敌间死了这么多人,他们那十条性命哪里足够抵偿。
宝禄一惊:四哥怎知佃作有十人?
是听碧女使告诉,说是那敌间彻底招供了,他是东瀛人,受雇于突厥,叫做什么志能便,还是个十人首,意思是他为头目,手下有十个属从。
宝禄嘻笑道:你就夸口吧,王府女使哪会告诉你这多机密。
这算什么机密,碧女使说了,这十人早晚都会甄别出来,还让我把这事散布出去,看看有无惶急忧心之人,必定便是佃作。
说着便揪住另一个只字未说的伙计:我看你就可疑,你不是广阳人士,既这么好奇跑来打听,嘴巴像被针线缝住了,光竖着耳朵听,你说,你是不是东瀛佃作。
大块头忙将二人分开:四混子你胡闹什么,大牛是个结巴,一说话总被人讥嘲,就只我对他仗义,从不笑话他,他往常才愿意和我多说几句,他怎么会是佃作,他老娘便是死在这次瘟疫里,若他是佃作,还能让他老娘去饮投下疫毒之水,你没长脑子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