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而嗅入毒香,当晚立即发作,先是腹痛,自然会惊动晋王,闹得好场鸡飞狗跳,不仅晋王妃,诸位姬媵闻讯后也不敢怠慢,除了仍被禁足的元氏以外,尽都往朝晞苑听候消息,当然也只有晋王妃被特许入内,其余人随着秦霁,顶着寒风站在居苑外瑟瑟发抖,个个神色肃穆,眉来眼去间全是官司。
任氏虽然面无表情,心里却轻松得很,她固然并不在意贺烨的庶长子,倘若婷而小产,对她的妨害倒也有限,她什么都没做,自然也不害怕受到怀疑,她眼下更加在意的是突然杀出的惠风,这位分明是得到了王妃的信任,也加入了争宠的战争。
任氏格外懊恼,因为她相当明白惠风若然得逞,必然是个不容小觑的威胁,甚至于比她更得太后信任,大有可能从她手里将谋刺晋王的终级任务夺霸过去,那么她便是有了子嗣,再毫无寸功的前提下,拿什么与王妃及惠风争夺母凭子贵的荣耀?
于是她冷冷乜视秦霁身后看似忧愁不安的惠风,脑子里全是如何阻止这位得逞的计量,却突然听齐氏问道
照任媵人看来,柳媵人这回是否能够转危为安?
任氏只觉莫名其妙,这才将目光瞅向齐氏,一声冷嗤:齐媵人这话好生怪异,我又不是医官,哪里就能诊断柳媵人病情?
却忽然注意到,在场这些姬媵看向她的目光似乎都别有意味,仿佛笃定柳氏这胎危急与她有关!
任氏立即炸毛,火力全开:近一月以来,明明是三位经管宅务,若论柳媵人今日之危,三位应当比我更加清楚是否要紧,怎么这时却都关注着我,仿佛我若说句转危为安,柳媵人便能够转危为安了,虽然我心里的确如此祈求,又岂敢担保?莫不是三位生怕是自己出了纰漏,被殿下与王妃追究,联起手来想把责任推在我身上不成?
很聪明的把王妃择了出去,质疑在场三人居心不良。
秦霁仍然保持着寡言沉默的温良作派,倒是谢氏一改与世无争的脾性,横竖她已经在王妃面前拆穿了任氏,为进一步示好,也再无必要与任氏维持友谊,冷笑道:齐媵人不过随口一问,任媵人却就恼羞成怒,倒让我疑心是此地无银了。
她话虽如此,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我明明已经提醒了王妃小心任氏,竟然还是被任氏得手?莫不是王妃已然有了脱身之计,干脆利用任氏行凶?就不知王妃是否意识到阿禄另怀目的,不会真正听令于她,更进一步意识到太后对殿下的恶意?
如若王妃有了意识,又不想眼睁睁看着晋王遇害,应当便会利用这个机会铲除任氏,就算太后不满,但任氏的确有自作主张的错失,相信太后也不会在此时怪罪王妃,那么将来王妃未必没有机会说服太后高抬贵手,因为晋王的确没有威胁。
这当然是谢氏愿意看到的结果,因为如此一来,她就不会再左右为难,更不会惧怕被太后利用行为刀匕之事,或许便有希望赢得晋王宠爱,让余生不再那样惨淡无光,孤寂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