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霁微微一笑:我时时处处以殿下大业为重,甘受冷落,毫无抱怨,如此明理体贴,殿下怎会莫名其妙疑我?纵然相信柳妃说辞,又察出了迷药下在何处,也与我送去果品无干,时令鲜果,我又不是今日第一回送,再说采买处那管事,又的确有贪瞒之行,今日我之作为,都是有理有据,反而那任姬既有动机,又无法指认出诱引她往朝晞苑之婢女,嫌疑最大。
话虽如此,她依然难免深深忖度,仿佛是为了安抚自己:再者我相信惠风,还没有荒唐到拿她自个生死玩笑地步,她言之凿凿胸有成竹,可见双机引的确是独门秘方,非她信口胡诌,殿下甚至未必能够察到任何蹊跷,虽说有任氏这么一个破绽,也根本不能指向我。
又说贺烨,昨日其实就出了门,与几个纨绔到妓家寻欢作乐,偏偏他因瞧不上晋阳城里青楼那些庸脂俗粉,还自带了扈娘前往,不过因为酣畅淋漓,在外留宿一晚,过了今日午时,方才回家,原本立即潜去了玉管居,果不其然,王妃又去了溯洄馆,他也不甚在意,趁这空闲认认真真指点调教艾绿,一边等着王妃完事后归来。
不防忽有江迂也从密道过来,语无伦次将溯洄馆突发事故说得乱七八糟,贺烨却听明白了重点,飞身往密道走去,一边问道:绚之中毒?六姐又察王妃情形也不大好?眼下究竟如何?!
没得一句回应,贺烨正要发火,才醒觉他竟运用轻功,早把江迂甩在了老远之后!
心急火燎赶到溯洄馆,一眼瞧见十一娘面若烧炭,果然不似正常光景,贺烨虽说心急,奈何一眼瞥见任氏,也只好摁捺情绪演戏:婷婷可有不适?
待理问清楚,贺烨自然也随着婷而的口吻:要薛绚之真是因为中毒,那还了得,此事务必要察个水落石出,看王妃这情形,也的确不大妥当,不如便听婷婷建议,将这事拜托给她来处理?王妃还是回玉管居去,速请医官诊治为好。
十一娘自然不能反驳贺烨的发号施令,恨恨而去,任氏这才有了机会撒娇卖痴,力图摆脱自己的嫌疑,贺烨也没责斥她,佯作相信辩解,发话道:袖袖这话确然有理,莫若让她辅助婷婷审案可好?
婷而也理会得晋王的言下之意,笑意莞莞:纵然我也不觉任姬胡诌,不过在那婢女寻到之前,任姬还是回避更加妥当,我也是为了任姬着想,免得流言蜚语四起,演生出空穴来风。又看向任氏:倘若任姬坚持参与,由我避嫌也未尝不可。
任氏当然不愿牵涉过深,也确无把握揪出那幕后黑手,再者难免也有些疑心是婷而故意挖了陷井,引她入坑,度量一番,还是决定避嫌,贺烨便听从婷而建议,既没让任氏回去居苑,也没让她一直留在溯洄馆,不过是让她到章台园等候消息,算是变相禁足,却也不伤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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