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夫人蹙着眉头:王妃,祝二娘之事,我也有所耳闻,未知王妃既然主张举告不法,为何偏对这事置之不问?
毛夫人,律法严禁仆婢告主,王妃不受理这告诉也无可厚非。出言反驳的却是任媵人。
据我所知,仆婢告主虽要先受杖刑,可那婢女却自尽而亡,那么足算已经受刑,论来王妃应当受理告诉才是。
举告人既然已经死去,凭其一面之辞,又如何断定所告是否属实呢?十一娘缓缓说道。
那么王妃何不当众询问祝二娘,如此便能确断刘氏是否有虐辱之恶。毛夫人不依不饶。
这不妥当吧,祝二娘身为子女,自是不能告举父母,我便是询问,她也会说父母慈祥仁爱,岂非多此一举?
二娘虽然不能举告父母,可我这姑外祖母,却可以举告祝济夫妇虐辱嫡女吧?陈氏冷冷说道。
十一娘轻挑眉梢:敢问陈郡君,既然祝二娘恪守子女之孝,那么你又是从何听说刘娘子苛虐二娘,又有什么凭证?
陈氏挺起胸膛:二娘虽是祝氏女,又因生母早丧,刘氏恶毒不教二娘德行,可二娘自幼却是被老身教以陈氏家训,自是恪守子女之孝,节烈贞德,王妃既问凭据,老身也不妨直言,二娘自嫁俞郎,孝重翁姑,敬爱夫主,与俞郎相敬如宾,然而不幸俞郎故逝,二娘亦愿为亡夫守节,方为人妇之德,不曾料,先被刘氏逼迫大归,再又被逼改嫁,二娘不愿背弃亡夫,不惜自残抗拒,难道还不能证实刘氏苛虐?
陈郡君这话有失偏颇吧,子女本应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祝二娘违抗母命,先可就触犯了不孝。谢媵人刚才见任氏帮腔,这时也不甘落后。
婚姻固然当循父母之命,然则仅是针对闺秀而言,二娘既然已经嫁为俞家妇,为俞郎守节方才合乎礼矩,纵然是父母,亦不应逼迫改嫁。陈氏义正词严:故,老身以为,王妃应当维护贞烈之义,严惩损毁礼法之恶。
言下之意,便是标榜祝二娘,而惩治刘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