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月亮门,就瞧见邵广手握一卷迎面走来,韦缃连忙阻拦:这都快午膳了,夫君这是要去哪儿?
去台院。邵广硬梆梆地丢下这三字,闷着头就往外闯。
夫君且慢。韦缃伸手拉住了邵广的胳膊:可是为了昨日丹凤门事故?夫君先听我几句劝言。
邵广心头正乱得像一团麻,哪里耐烦听韦缃聒躁,无奈胳膊被人拉住了,他又做不出来推推搡搡的粗鲁举动韦太后虽然可恶,韦元平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个媳妇却是自己答应迎娶的,韦缃自从嫁了他,并不曾有一句怨言嫌弃贫寒,也没有作为什么罪大恶极的事,邵广这个君子,实在没法子对明媒正娶的妻子横眉冷对,总归是相互尊重的。
他这么一犹豫,韦缃便将劝言一股脑说了出口:今日妾身已回相府寻父祖打听过了,先不说丹凤门那一桩,大理寺失火就有不少蹊跷,走水时正值深夜,汝阳王怎么会那样凑巧遇了个正着,并且还带着府卫,就像未卜先知得大理寺必会失火一样!
大理寺一案确有蹊跷,绚之也劝我等上几日,否则我也会上书附议林御史等,可昨日温峤竟然撞死在宫门前说到这里邵广悔愧锥心,不过却还没忘记陆离昨日的一番嘱告,深深吸了口气:娘子有所不知,那温峤早先是向我告发江、洪二州恶事,因我听信绚之劝言,疑心举告不实,这么一犹豫,温峤就不知去向,若我一早上书奏禀,说不定温峤就不会因为举告无门以死鸣冤!这还会有什么蹊跷?温峤若为不轨之徒,怎么会连自身性命都不顾?!事关数千无辜性命,朝廷怎么也该彻察!
汝阳王等已经纷纷上书,太后势必会重视,何不再等几日,说不定太后就有决断。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说不定会有更多无辜丧命!
可夫君只是台院侍御史,就算奏文递上,也得要等太后召集政事堂诸相商议,又有什么作用?
那我便效温峤,去宫门敲登闻鼓,倘若太后与政事堂仍然不闻不问,我也一头撞死在宫门外!邵广红了眼,用力挣开了韦缃,像头发怒的斗牛一般张着鼻孔就往外冲。
哪知门房却没有备好马,被委以重任的小厮瞪着一双无助的眼睛,慢条斯理地禀报:真是怪事,鞍鞯寻不到,竟然连辔头也损断。
邵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