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斗败的咬鸡,要么已经倒卧沙场苟延残喘,要么也是垂头丧气无精打彩,仿佛明白等待它们的将是什么命运锅鼎口腹的收场。
阮岭正准备逐一犒赏胜者,他可十分在意自己这支鸡营,有时甚至不惜屈尊降贵亲自为其梳羽修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在鸡坊里一待就是五、六时辰,连他的娇妻美妾都不得这样的待遇。
可今日阮岭的乐趣却忽然被不速之客打断了。
你说什么,万年县廨吏员求见?阮岭高高挑起眉头,当从仆役口中再一次证实这件十分稀罕之事后,不由冷笑两声:区区贱吏,竟然也敢来长公主府生事,难道在这一夕之间,外头已非贺姓江山不成?
这话说得也太过彪狂了些,来传话的仆役哪敢附和,只好应对道:来人自称是奉薛少府之令,来传郎君往县衙问话。
阮岭又一挑眉,抬起手指摩梭自己削尖的下巴,笑意更透冷厉:薛少府?可是那个对阿母欲擒故纵者?
不待仆役给出肯定的答复,一亲兵便义愤填膺,抱拳说道:任是何人,敢来府上挑衅便是不知死活,郎君只需一声令下,卑职立便前往施以责惩。
可那吏员还说薛少府是为公务刑案传唤郎君,若是郎君拒传抗法,薛少府只好遣捕吏捉拿仆役结结巴巴的将那不知死活的吏员一番原话转告,额头冷汗直滴。
早前主动请命的亲兵不由竖起眉头,然而阮岭却大笑两声连连摆手:本郎君且要看看,薛绚之这欲擒故纵手段究竟要耍到什么程度,把那吏员喊进来,我要亲自问话!
万年县的这个吏员其实也正叫苦不迭,他甚至不算流内品官,哪敢开罪长公主府,无奈也不敢违令不从,需知此事非但仅只薛少府这个县尉一人下令,便连万年令也亲自交嘱务必服从,一家老小全靠他这县吏差使养活,若办砸了差事导致革除,难道要让全家人喝西北风不成?故而也只能硬着头皮上阵,一边回想着薛少府交待的话,握紧了拳头提醒自己必须倨傲一些,端足铁面无私的架子,千万不能表现出心虚畏惧来。
薛绚之便是遣你这么一个孤兵来捉拿本郎君?阮岭打量着面前努力昂首挺胸落落大方的吏员,尤其咬重捉拿二字,双目透鄙视,满脸皆讥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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