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机锋暗藏都不管用,对于齐姬这类人,就是要雷霆震慑。
你身子不好,年节大多卧床,算起来咱们也多年不见了,今日一看,倒恢复得不错,足见仕宜虽然不思进取,却是孝顺孩子。韦太夫人看也不看齐姬,径直坐下,只冲仕宜说道:既然你庶母前来拜叩,是她守礼,我也只好领了,你去扶一扶她罢。
齐姬僵在当场,柳仕宜咬着牙暗用力气掺扶,她却纹丝不动。
太夫人便冷笑道:怎么,齐姬今日来宗宅,不是为尽礼数?
柳仕宜几乎要拖拽生母跪拜,却被齐姬杏眼一瞪:再拽老娘一把试试!
仕宜只好松了手,自己上前跪伏,一个字不敢多说。
韦氏,别以为郎主不在,你就能作威作福!齐姬将下颔高高一抬,就要把那些狠话再摞一回。
齐姬,原来你知道已经没了靠山呀?太夫人笑道:我还以为你病了这些年,病糊涂了,还仗着男人撑腰以为便能无法无天,今日看着是除夕,我懒得与你计较,可你需得清楚,倘若张狂,如今可再没人敢枉顾礼法纵容你无理取闹!
太夫人根本不待齐姬叫嚣,主动揭开话题:仕宜婚事,你这庶母原本不能干预,我也无需给你交待,你今日闹上门来,更是触犯礼法,念在你侍候老郎主多年又有子嗣这层上,我多少得给你留些体面,可倘若你自己不加珍惜你之身份不用我提醒罢,我要逐你,甚至不需去官府开具文书,交牙侩发卖即可。
当着众多晚辈在场,太夫人彻底捅破齐姬身份,依然不看曾经千娇百媚的美人现如今睚眦欲裂的恶煞样,慢条斯理说道:你若识趣,叩拜后归安邑坊依然养尊处优,也别想着待张三娘过门如何磋磨打压,当年我允你与仕宜暂居那是别外开恩,要论来,有我在一日,仕宜别居异财可都是违律,当受刑责,更别说你本为姬妾,只能求离,而无资格要求别居,我今日将话说在前头,你若有胆欺辱我柳氏子媳,我便敢将你送官法办,就算家丑不可外扬,要你回宗宅日日在我跟前聆听训教又是什么难事?
说完这番,太夫人才抬起眼睑看向怒火焚顶的齐姬,缓缓一笑:考虑清楚,若你还敢一字冒犯,我可就不留情面了。
终于,这回当柳仕宜上前掺扶时,齐姬僵着身子双膝跪地。
也不待她拜,太夫人起身离去:仕宜,先送你庶母回安邑坊罢,我看她这脸色,怕是经这一折腾又受了寒凉,好好将养着,你说身子本就孱弱,不好好养尊处优,还折腾个什么劲,人啊,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了自知之明、惜福为重!
事后薛惠好容易回过神来,抚着胸口长舒口气,拉了一把十一娘抱怨:十一妹刚才去了何处,我一个人应付庶祖母险些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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