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姚到底是弟妇同胞妹妹,与贤妃多少又有旧谊,贤妃人在深宫,太后这时也没闲心理会这类琐事,也是无能为力,可倘若小姚没有消息也还罢了,大约总还不至于受苦,不过既然送信过来求助,咱们也不能置之不理及恩侯一边这么说,眼前晃过美人曾经无比销魂的一颦一笑,越更想入非非:小姚在柳府可一点不得自由,便连送封书信出来也是排除万难重金收买仆婢才能达成,这般境遇,实在可怜,她这时留在柳府也再无作用,莫如,咱们便将她接来侯府。
男人越说越是笃定,甚至开始完善计策:只这事由我出面大不合适,柳均宜恐怕会误解,还是夫人前往更加妥当,我先以书信告知,叮嘱小姚装上一阵子疾弱,这样夫人也有说法,接回养病也好,说挂念亲人干脆送回江南也罢,那萧氏既然不容小姚,夫人只要开口,她还不会顺水推舟?
展氏脸色这时已十分难看,忍不住冷笑出来:君侯可得想好了,姚氏姐妹一贯心高气傲跋扈骄纵,尤其小姚氏,眼看她姐姐在刺史府作威作福,更是不知何为妻妾尊卑,当初二叔将她送入柳府为妾,她可是一门心思要效仿那大姚氏将正室取而代之,只不想遇见个明白人,没受她美色诱惑丧失心智。
说到这里,展氏越加柳眉倒竖:柳家怎么说也是京兆显望,名门大族,哪里就会苛虐姬妾?限制她自由也是理所当然,我就没听说过名门大族会容区区姬妾勾通外人暗算主母!这样她便觉得委屈,写信来求君侯救她出苦海,难不成君侯接她来了侯府,会容她与我平起平坐,甚至宠妾灭妻?
这、这、这元得运目瞪口呆,万万不想一贯贤惠的妻子居然在小姚一事上会有这样大的反应,惊怔得一连吐出好几个这,却不知往下接什么话好。
倘若君侯不容小姚氏在家嚣张跋扈,还是莫有这样心思为上,免得人接回来了,又会说我容不下她,在侯府也是受屈,不知又要写信往哪里求救。
元得运破天荒地被侯夫人一番数落,垂头丧气地回到书房,叫上一个眼下正当得宠的侍妾来捏肩捶背,一边将心头烦难倾泄出来,不免抱怨起发妻上了岁数反而多妒起来,那侍妾本是个伶俐人,晓得侯夫人不但生了三个儿子,女儿还入宫为妃,地位是万万不能动摇,再说就是为她自身考虑,也不希望再添一个狐媚来争宠,于是柔声为展氏转圜:夫人虽说是误解君侯,却也是一片苦心,君侯仔细想想,倘若夫人真去柳府要人,柳府会怎么想,许是会误解咱们怪罪苛虐姚姬呢。
而就在这当头,元康兴致勃勃地领着那心腹来见及恩侯,三言两语便将讨好义川郡王的计划说了个清楚明白,元得运也觉兴奋莫名,又思索开到哪里去寻这么一个周全人送与郡王,侍妾却计上心头,笑着说道:君侯岂不是才在烦难如何安置姚姬?
元得运重重一拍膝盖:可不是,近在眼前这么一个合适人,我竟就疏忽不过,你早先不是也说贸贸然往柳府要人怕是会引来误解,太后这时颇为倚重源平郡公兄弟几个,咱们最好莫要开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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