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万钱可不是小数目,我越发疑惑其中勾当,是以借口先听事由才能判断值不值得,套哄这位尤掌柜开口。陆离冷笑一声:澄台可知尤掌柜口诉何等谬耸?
贺湛蹙眉,狐疑不已:我只知尤掌柜与元三郎有些私交,却并不熟识,怎么竟敢讹诈相国?
讹诈,还是小罪了。陆离摇头,身子略往前倾:这位尤掌柜居然声称裴郑逆案为谢刺史与毛相国联手陷害,当初毛相国察明那被裴府灭口之幕僚家中书证,正是他授令设放!
贺湛瞪大了眼太后还真敢,难道就不怕原本不明内情的薛陆离听这蛊惑后会心生疑惑?
倘若如此雕虫小技便能置裴郑两大显望之族于万劫不复,岂不是说明圣人昏聩无能?再者当年谢刺史与毛相国,一个只是御史中丞,一个是大理寺卿,即便两人能伪造罪证,又怎能串通姚潜歼尽郑瑛部众,便连潘逆,也是两位策反不成?这说法岂不滑稽。陆离给了贺湛答案如果他当真不知真相,也万万不会因为尤三信口胡谄之辞就怀疑谢毛栽陷。
绚之以为
我原本怀疑有居心叵测之人意图兴风作浪,不想就出了这么一个人证,倘若只是针对陷害我也还罢了,就怕有更大阴谋,我一时拿不准如何处治,这才来找澄台相商,怎么做才更稳妥。
贺湛看了一眼陆离:你原本如何打算?
当然是送官交办,只是送万年令抑或长安令,更甚至直接送交京兆尹澄台相比于我,更多机会受圣人接见,故而,我只望澄台帮我衡量衡量。陆离轻笑:此人身后必有幕后指使,而那幕后,明显想置谢刺史与毛相国不利,挑唆我多半只是捎带,以为我会是非不分受他利用,可是圣人显然对谢剌史也有误解,我是担心处治不好反而会有遗祸。
这话就差没打开窗户说亮话了,此人落到天子手中大不合适,但薛陆离尚未入仕,不如贺湛这个宗室子弟又交游广阔者深悉朝堂阵营,这才来与他商议。
其实陆离这番言行,显然已将贺湛看作太后党徒,他借尤三献礼,也是有示诚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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