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这时当然没有表示,只听贺湛继续说道:绚之以为,薛相当年因受谢刺史与毛相国打压排挤,虽被授参知政事一职,却如同摆示,与期望相差甚远,经朔日朝会,好不容易赢得圣人信重,起初也力倡严惩刘渡贪墨一案,却当毛相国与韦相国察明刘渡罪证后,忽然改为力保,这事大有蹊跷因冯相国曾为裴逆门生,绚之怀疑其说服薛相欲利用裴郑逆案陷谢刺史与毛相国于不利,名为忠良昭雪,实为削除异己。
这都是薛绚之推断?太后心中惊疑不定:薛家与裴家世代姻亲,薛绚之从前更与裴逆有师生之义,难道他就完全不疑裴郑逆案为人有意陷构?
身为大周臣民,理因以尽忠君国为重,私情居次,绚之与微臣都是这般以为,才至于性情相投。绚之曾说,裴逆曾为外戚重臣,若非罪证确凿,圣人又如何会定罪处治,身为臣子,绝不敢质疑圣断,绚之甚至认为就连薛、冯二相,也万万不信裴郑蒙冤,不过是借这名义铲除异己,却没想到这番行为会将君上置于不利,潘逆犹据营州,倘若大周内乱,岂不是授逆贼侵我国土之名?
裴郑若有冤屈,同谋潘博岂非也是受人陷害,叛国谋逆大罪就成了逼于无奈,在这关头一但翻察旧案,还真是授潘博洗冤屈、清君侧的旗号,名正言顺兴兵!
所以,天子贺衍无论如何都不会翻察旧案,只会借口栽陷刘渡将谢毛治罪,甚至韦元平!
贺湛这话,显然指明薛谦与冯伯璋是为党争,其实根本无心为裴郑翻案,当然也有向太后示诚的意思,暗示凭借四年之间朝堂纷争,他与薛陆离已经洞悉些微隐情,这事虽则有些冒险,不过反而可能让太后相信。
要说如今朝局,世人若还看不穿谢韦等为太后党,薛冯却是天子臂膀,表面看来是两派党羽之争,实则太后临朝之欲不减,那就是真笑话了。
只要不触裴郑旧案,太后还不至于忌惮,更重要的是,庸凡之人,也无能得到太后真正重用。
贺湛这是拉着薛陆离站队,表达两人愿意效忠君国,而所谓君国,这时显然并非贺衍一人的君国。
十四郎,今日我这番询问,你当明白不能外传罢。对于贺湛的示忠,太后这时依然不置可否,仿如完全没听明白一般。
微臣遵令。
至于薛绚之,你虽与他交好,最近还是不要来往了。太后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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