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晋王坚持伪装暴戾脾性,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十一娘唯一庆幸则是此处无外人在场,于是主动将台阶递上:大王一贯敬重真人,而我也不愿因为小伤让师长挂心,故而斗胆请求大王宽谅一回,罚责故不可免,但最好莫施体罚,免得被真人察觉。
果然还是那个机智狡黠的小丫头,晓得搬阿姑这座靠山。
贺烨却冷哼一声:罢,看在阿姑颜面上,这回就不与你一般见识。
却没走开,负着手踏入亭中,竟盘膝坐下观赏十一娘那幅画作。
画得倒还真像。
十一娘:晋王你确定是在称赞画值千金的大家?
你那手腕果真无碍?
却突然又听得这句。
十一娘跽跪下来,这才回话:果真无碍。
这是伤药,一日三次,忌辛辣,一般皮肉伤至多十日即能消淤。
一个瓷瓶被晋王随手一扔,落在十一娘怀中。
晋王喜骑射击鞠,磕伤碰淤难以避免,故而江迂身上历来揣着伤药,可晋王却从来没有赐药他人的习惯,哪怕对方是被烨大王的鞭子抽得皮开肉绽。
这下连江迂都诧异起来,一眼眼地睨着十一娘小丫头,你可真该受宠若惊。
可不是本大王过意不去,昨日我饮醉了酒,只是无心之失,再说你也并不曾伤着筋骨,就算伤着贺烨将脸一沉:我也被你伤着,至多两不相欠。
这是什么谬论?伤着筋骨与掐破点皮能相提并论?再说若不是你动手伤人在先,我也不会动手,真要让你伤着小娘子筋骨,那还了得!这当然是碧奴的心里话。
不过她已经不比得当年年少冲动,在十一娘的磨练下,心计渐增不说,也更加沉稳,这时只作充耳不闻。
十一娘当然更不会将晋王这番蛮不讲理放在心上,保持缄默洗耳恭听。
昨日我醉酒后举止,不想再听等闲提起,十一娘虽强记,还是忘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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