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惶而逃,就是当时他的狼狈。
后来迎娶八娘,那段时间他一直处于混沌之中,洞房花烛夜,更加不知所措。
八娘她哭泣得哀恸欲绝,甚至于膝跪相求。
六哥,五姐已经是皇后六哥,倘若你与五姐能成就姻缘,涒如不作别想,可事到如今,六哥,你果真如此厌恶我?
他终于,还是妥协了。
可是他真的高估了自己。
新婚次日,他几乎不能面对八娘,直到如今都难道言说的复杂心情,实在不能为当初的背信弃义注解。
所以,他逃避了。
新婚不久,就以游学的借口远离长安。
当知道八娘有了身孕,也没有勇气返京。
可是诸如种种,如今的他,没有办法诉诸于口。
不是害怕被她斥责背信,而是
渥丹,我醒悟太迟,除你之外,根本无法与旁人携手共老,但这理由,我不能再告诉你。
是我愧对八娘,失信于你,我的爱慕,再也没有资格。
阴差阳差毕竟已经铸成,渥丹,你虽得以新生,无奈我仍处过去,没有办法摆脱既定。
我们已经错过了。
纵然我心有不甘,也无法再企及,如此珍贵的你。
这些心情千回百转,然而在这时已经完全清醒的薛陆离却很快恢复了冷静,他抬眸,泪光敛褪,眸色竟然也同样清亮。
五妹,是我背信,一昧为求贤隐点拨及贪图江河景致,疏忽了涒如新婚不久,即弃家远游,当得家书知涒如有孕,也因诸多牵绊而迟迟不归当时只以为,家中尊长慈爱,必然周备,只要在涒如临产之前返京即可。
这一番话,当然是有所隐瞒,然而接下来的话,就全是事实了。
岂知我尚未返京,便得信郑将军所部兵败覆灭,因早得知会或有危机,便干脆取道西疆。
十一娘惊愕莫名:陆哥在谋逆案前便往西疆?
当时我正于剑南道巴州访贤,得迅后过党项取西疆,本只抱着饶幸之念,哪知却真被我救得一沙州军部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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