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舒展唇角,这才提说正事:宫里发生了一些意外,我一直没对你提起,不是有意相瞒,是一直没拿定主意如何处治是霁德,她被贵妃察出把柄,说服圣人亲自审问,是当年毒杀裴氏一事。
谢饶平立即蹙眉。
你也不要过于担忧,霁德并未招供,已经触壁自尽,没有证据,圣人也不再追究可我始终担忧在这关头,再生意外,因而对于霁德之姨母与幼弟如何处治,有些犯难今日才有决断。太后捧盏,小小喝了口茶。
太后直管吩咐。
当年霁德父母兄嫂被小崔后一怒之下报复灭门,太后却早有盘算,先于小崔后动手前造成霁德年才三岁的弟弟走失,当然,事后告诉霁德则是她耗废不少人力才寻回其幼弟,为了让霁德安心,太后允准霁德守寡的姨母照管其幼弟,还允准过霁德出宫见过几回家属,当然,太后也没让霁德这两个亲人失去控制,一直被谢饶平收留监管,虽锦衣玉食,但并不得自由。
霁德忠心不二,我既承诺照管其亲人,总不忍食言为防贵妃再察出蛛丝马迹,便将他俩远远送走,留心不与外人接触便是。太后说道。
谢饶平似乎有些迟疑,想要提醒留下这两活口终归是隐患,可见太后那样为难,终于不忍劝谏,只答允下来。
待他告辞后,太后依旧在亭台里逗留了好一阵,春莺忍不住问道:太后今日诏见谢相,可是有了决断?虽然贵妃看似再无行动,留下活口终究不算稳妥。
太后也不怪罪心腹多嘴,微笑答道:我已嘱咐下去,让谢相将人安置京城之外,纵然贵妃想察,也没有能力,她与娘家彻底翻脸,宫里也没有人手助她勾通宫外。
春莺听闻,不免暗赞太后仁慈,霁德虽死,家人能保平安总归死能瞑目。
却不料太后的笑容转而阴冷。
饶平必然明白不能留下隐患,别看口头答允,暗下势必会痛下杀手。
太后之所以没有立即灭口,无非是想试探贵妃有无同谋罢了,说到底,太后还是不能轻信贵妃当真与血亲决裂,如果只是装模作样,这回她既然孤注一掷,暗下势必会与家人联络,嘱咐暗察霁德家眷下落,然而十余日过去,贵妃却毫无举动,柳家也没有半点动静,看来,她所凭仗,唯天子一人,只要天子不愿再察,贵妃便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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