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里她说不出话,似乎也不能行动,整个人就像是被绳索牢牢束缚。
今日,我便满足你。
这句话后,袍袖飞扬时,雪花纷扬而起。
只是须臾间,苍翠不见,一片凄茫。
人却感觉不到寒洌。
混沌的视线里,渐渐再看不清人影。
丫头,就此别过,你保重自身。
师公的话再传到耳中时,已经像是十分虚渺遥远了。
雪停,突然间又是霓影遍天,前所未见的瑰丽壮观。
梦境就在此戛然而止,可清醒之后,十一娘的心情却感觉分外沉痛,难以形容的微妙,找不到任何根由。
这种心情甚至延续到了现在,让她没有办法毫无保留的为阿蓁的喜事庆贺欢愉。
十一娘正在疑心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在她可爱的琅济师公身上,就听见九娘欢快愉悦的叫唤:十一妹,你怎在这儿独自发呆,我找了你好一阵,若不是听婷姐姐说起,还不知道你在这里。
十一娘立即掩去眉目之间的愁郁,笑面相迎。
家有喜事,就连一贯穿着简素的柳婷而今日也是华衣美服,九娘更是穿得一身火红,大约真是走了不少地方,一张小脸也被日照晒得白里透红,往一树榴红底下站定,简直人比花娇。她不由分说拉了十一娘起身:新郎一路进门,被逼着做了十七、八首诗,好容易到了最后一关,咱们快去瞅瞅热闹,听说就要弄婿,族里世母婶娘个个拿着棒槌,那阵势可不轻松。
柳蓁之前,柳府最后一桩婚事便是柳贵妃出阁,当时却是为皇子媵妾,别说贺衍不曾亲迎,九娘当时还是懵懂孩童,不曾瞧见热闹,因而这回表现得别外兴奋。拉着十一娘就是一溜小跑,着急得婢女们连声提醒慢些。
内宅最后一道关口,还未被新郎叩开,族中好些妇人却已经严阵以待,小娘子们站得略远些,这时都是喜笑颜开,就等着一会儿观赏棒打新婿的热闹。
九娘好容易看见姐姐七娘,连忙扯着十一娘过去,七娘回应一句:还在做应门诗。看了一眼十一娘,便交待青奴、碧奴:十一妹还小,等会乱起来,就怕被人挤着,你们站后头些,可得小心看护。
这话并无任何不妥,十一娘也不甚在意,柳婷而却总觉得七娘是有意冷落,看了她一眼,从九娘手中接过十一娘的小手来,笑着说道:十一妹,我们站后几步,也能看清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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