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薛陆离也正好抬眼看了过来,见到满面嘲讽的柳三郎,微微一怔之下,
神色里这才添了几分苦涩,却很快风清霁朗一笑,算作招呼。
陆离莫要在意,博容就是个直性子,许是听信闲言,这才对你有些误解。杜四郎杜月升与薛陆离本是好友,深知陆离秉性,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好友如人议论那般不仁失德,因而开解。不过同席中人显然有好些个并不同杜四想法,虽未像邵广一般出言讥嘲,神色里都带着几分怀疑与疏离。
十一娘不由又觉揪心,想她薛六哥当年才华出众,德品更是无所挑剔,但凡被人提起,无不称赞,然而时过境迁,此时却落到饱受人言诽谤而不能自辩地步。
她一直不信薛陆离害死八妹之说,这事件背后必有隐情,尤其是当今日,亲眼目睹他这样一副消瘦病弱形容,可想而知三年前那场大病有多艰险。
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
十一娘从来没有这样急切,几乎摁捺不住想上前一问究竟。
当然,她不可能真正摁捺不住。
三哥,咱们上去吧。十一娘微微一握正伫在当场遥遥冲薛陆离横眉冷对的三郎手掌。
可仿佛是心头怨愤实在不能消除,抑或为了证明什么好教十一娘死心,三郎这回却没理会十一娘提醒,交待小九在此稍候,放开十一娘,几个大步就到了雅坐之外,先是冲杜月升抱手一揖招呼。
才寒喧一句后,三郎竟直言不讳:我晓得四郎与六哥一贯交好,只实在不明误解二字从何说起,敢问薛六哥,难不成世人是真误解了你,我八表姐之死与你无干,你不曾暗养外室,并瞒下早有庶子一事?
三郎到底还是有些顾忌,没有当众质问出薛家暗害裴八娘的话。
他只不过顺着薛家给出的说法,且看薛陆离能否理直气壮澄清谣传。
三郎这是何必?见好友脸色苍白,杜月升正要劝解,却被薛陆离阻止。
他起身,一个长揖:当年确是某行事荒唐,内子得知实情后伤心欲绝才至三郎怪罪有理,某实无颜以对。
十一娘不忍再看下去,径直行上二楼,却见楼梯口,贺湛显然已经听得响动,正抄着手站在那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本来想说什么,不过看见紧随在后的萧小九,才忍了下去,扬声一喊:三郎,今日本为你得职庆贺,何必因为闲人败了兴致,啰嗦什么,还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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