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迂这辈子都在阴谋诡计里打滚,当然十分容易就能厘清因果,这时结结巴巴地说:鄙下明白,不过,大王为何抛浆?
贺烨一怔:我不是说了失手?
江迂简直没哭出来:大王一贯稳重,这次为何失手?
贺烨本就盘膝而坐,这时更忍不住捧了捧头:不瞒你这老儿,我实在是厌烦了,真不知这种步步小心年岁何时到头,若依我想来,快意恩仇莫必不好,一刀杀了韦氏刀我带不进去,一拳头也能将那女人揍去阎王殿,倒省得再提心吊胆防备着她暗算,她被我打杀,母亲之仇也报了,还为阿兄扫平障碍,几全其美之事,不过你这老儿却屡屡拦劝又是为何?
大王,韦氏是甚货色,哪值得大王玉石俱焚?江迂被这话吓得唇青脸白,连忙搜肠刮肚劝慰:主人临死之前,可是下令小人安保大王,小人决不会坐视大王遇祸,大王若有此心,还莫若小人行刺客之举。
甚好,我也觉得你若行刺最是简单。
江迂:
我跟你讲,不用利器,我传你一门指法,往太后要穴一点,保证她呜呼哀哉,你既然是太后心腹,也牵涉不上我,你死了,我准保你家人长享富足。
江迂长长叹一口气:若为主人复仇,小人在所不辞,然而大王,主人最大期望,是大王你他一抬眸,却正对贺烨已经冷凝的眼神,江迂不由一个冷颤。
贺烨略微倾身:你在打算什么?帝位?
大王!主人
住口!江迂你给我记住,阿耶予阿兄帝位是真心实意,阿兄这么多年庇顾于我也是出于手足情深,我贺烨是人,不是畜生,决不会生不臣之心,太后虽可恶,只她一人之恶,不能涉及阿兄,你给我听好!贺烨一把拎住江迂衣襟:若杀太后,是我所愿,但若伤及阿兄,我立即随你黄泉,我贺烨决不为恩将仇报之事!
这一叶扁舟,静静浮水,可江迂的心情已似惊涛骇浪,然而他始终隐忍了,只苦笑说道:大王,鄙下一介内宦,纵有此心,又能如何?连徐国公不也有心退避只求自保大王,鄙下一片忠心,必须阻止大王玉石俱焚,否则九泉之下,无颜面对旧主。
不能对圣人施害。贺烨依然揪紧江迂衣襟不放。
江迂把牙一咬:鄙下允诺,此生决不违大王令下,否则,千刀万剐不得葬生之地!不过大王必须隐忍,千万不能冲动行事,倘若大王有失,鄙下势必不遗余力,到时候,也顾不得今日毒誓了。
贺烨这才松开江迂,舒展身体一般往船上一躺:放心罢,你以为我隐忍至今不手刃杀母之仇是因为何?
可是还不待江迂脑子转过弯来,他又见小主人忽然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