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立即就看见了柳荧玉昂首挺胸前来,越到近处,那不怀好意的目光越显锋芒。
这是要直接挑衅吗?这样年岁的孩子,大约也不可能有太过复杂的阴谋手段吧。
那么这位,难道就是乔氏精心挑选的引线?乔氏究竟有什么计划,才能达成让太夫人失势?
这就是所谓天资聪颖呀,练了好些日,如此简单一首琵琶曲还弹不连贯。嗤之以鼻的嘲讽,柳荧玉人已经步入亭台,就这么立在当场,可脸上却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一点不露火药味。
十一娘:眼下弹琵琶的可不是她
柳婷而已经讪讪停了手,似乎也感觉到眼前之人来者不善,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十一娘,她虽是外人,然而因为寄人篱下,心思本就敏感,自然也察觉到几日里的微妙气氛。
让荧妹妹见笑。柳婷而是息事宁人的态度。
柳荧玉却依然笑靥若花,不过话说得可一点都不让人愉快:你还没资格让我见笑。她看也不看柳婷而的脸色,只对十一娘说道:怎么,就如此没有自知之明?十一妹这可不像天资过人,反而倒似愚顽不灵。
按理依十一娘的心态,万万不会被柳荧玉激怒,可她十分明白太夫人的打算,这风波不起,又怎能引乔氏入瓮?更不提一昧忍让下去,只会引得越来越多欺逼上身,少不得要陪着闹一场,不过既要灭他人威风,又不能让自己担上过错,至少是错小一方,并且错得情有可原。
天资过人本为长辈谬赞,我本愚昧,让荧姐姐见笑。十一娘笑吟吟答道,那笑容夸张程度,不输柳荧玉半点。
柳荧玉一怔,她是没有想到十一娘脾性竟然这样绵软,心里反倒窝上了火,这下子笑容就略微转冷了:怎么,十一妹也觉得不当谬赞?看来果然是伯祖母存私,厚此薄彼。
荧姐姐这话,可是不敬尊长。
我不过实话实说而已,十一妹少拿尊长压人,若非伯祖母存私,你一个贱婢所生,有什么资格序齿入谱?
这话说得倒有些份量了,十一娘不由暗想果然是侍婢生女,很知道怎样才能戳中死穴,只可惜,柳荧玉这回是遇见了她。
荧姐姐这话何意?我生母至少经被放良,有文书纳礼为证,荧姐姐生母才是奴籍出身吧,依姐姐之言,更没资格肖想入谱,那么又何必心怀妒忌,岂不自找难过?十一娘更加笑靥若花。
但她当然留意见柳荧玉神色大变,于是立即躲开那双突如其来的利爪攻击,耳膜却险些被一声怒吼震破:柳伊水,你敢辱我,今日看我不撕破你这张嘴
已经发愣一阵的柳婷而眼看不好,立即劝阻,却被盛怒之下的柳荧玉一把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