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委实担忧凭姐姐性情,怕是会趁这时机干脆逼迫姐夫遣散侍妾,夫妻两说不定又会争吵,更加造成姐姐忧郁怨愤,哪还能安心保养,莹阳真人有这世间难得通透明白智慧,有她点拨开导,姐姐说不得就能开悟,懂得珍惜自身。
更有凌虚子妙手回春医术,姐姐这回才有望挺过生死攸关。
及到回府,萧氏仍为这事庆幸,而韦太夫人得知儿媳在这要紧关头还不忘去李府,也料到萧姨母恐怕有些不妥,心中牵挂,听闻萧氏归来,便唤人来问详细,听得萧姨母竟为一句子女双全争风吃醋全然不顾自身后,韦太夫人也觉气恼:真是荒谬,女人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又怎得旁人珍重?莫论旁人,便说是我,若为这类闲事自伤,怕是早在你阿翁过世前,就已经呜呼哀哉!又听莹阳真人愿意开导,求凌虚子诊治开方,韦太夫人这才颔首:如此,行舟也不必过于担心,别看莹阳真人表面疏淡,实为冷面热心,她既承诺,势必尽力。
又叹息一声:莹阳真人至情至性中人,虽为情之一字,甘愿终身不嫁,却也是世间难得通透人,我这一世真心羡慕者不多,真人便是其中之一,多少人能有她这样果断,得此清清净净自由自在一生有她开导,你姐姐许能明白几分。
萧氏笑道:媳也是这般庆幸。
韦太夫人沉吟一刻,又才说道:清明即在眼前,家祭虽要准备,也莫忘往慈恩寺,为裴后做场法事,这一转眼,也三年了,宫里虽然定有祭礼,我们却也要略尽心意。
萧氏先称喏,又问道:阿家是否依然心存愧疚,媳却以为,虽裴公当年有所嘱托,然则后事,却非阿家能够挽回。
韦太夫人摇了摇头:我只愧没有保全你阿嫂,至于裴后,她深陷禁宫,我也无能为力只我对裴后心存感激,当年我韫儿
提到贵妃闺名,韦太夫人眼中忽然掠过一抹厉色,瞬息却又平静下来:韫儿最早为皇子媵,她性情又过于执拗,从不肯违心服软,这要是后来太子妃换作个气量狭窄之人,只怕少不得一番磨折打压,也亏裴后大度,能容韫儿冷傲,也不忌惮韫儿出身,衣食用度十分宽容不说,也毫不在意韫儿诸多失礼言行。
说完这话,韦太夫人却像突感疲倦一般,再不愿多言,独自归于居卧后一间静室。
她默坐一阵,展开一幅卷轴,却是已经故世的柳正画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