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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4 章 114(捉虫)(2 / 2)

夜里,爷儿俩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说小话。

周一郎:“钰哥儿高兴吗,因为有了我儿的办法,禹北数以百万计的百姓不用活活被饿死。”

周锦钰把头往周一郎身上靠了靠,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爹和钰哥儿救了这么多条人命,我们一定会长命百岁吧。”

周一郎摸着他头,轻笑,十分肯定的语气,“会的。”

周锦钰:“爹,你是一个好官,百姓们的好父母官。”

周一郎抿唇笑了笑,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周锦钰上一句还在说着话,下一句就已经闭上眼发出细细又轻微酣声。

周一郎将孩子放好,调整了个舒服的睡姿,两只小手放回被子,又给掖好被角,防止漏风。

孩子睡着的样子,说不出的安详,足以让父母心生动容和感动,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如今,禹北城的百姓可以拥着孩子睡一个踏实觉了。

翌日一早,周锦钰刚爬起来准备洗漱,就听到外面有动静,却是大郎、云娘以及秋霜几人到了。

儿子失而复得,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朱云娘激动不已,眼泪流个不停,周锦钰拿帕子帮她擦,安慰地摸了摸她的鬓发。

儿子的眼神温柔,软软的小手落在她的鬓发上,和一郎如出一辙的安慰动作,深深戳中了云娘的心,钰哥儿长大了。

秋霜偷偷抹眼泪儿,小少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些天,整个周家悲恸到喘不上气来,老天保佑,如今可算是都好了。

周大郎见到侄子安然无恙,不声不响地退出屋里,好让团聚的一家三口说说体己话儿,秋霜见大郎出去,忙也跟着一块儿出去。

朱云娘自责自己没有看好钰哥儿,让孩子遭了这般罪,在刚得知钰哥儿被掳走时,周一郎急怒攻心,的确控制不住戾气迁怒云娘没把孩子看护好。

现在事情过去了,冷静下来,他也知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钰哥儿被人盯上了,换成是自己在家也未必对人家有防备,不能怪云娘。

周一郎宽慰云娘,云娘却很清楚,孩子没事儿什么都好说,倘若孩子真出了什么意外,两个人大概是无法再面对彼此,虽然他知道这并不是你的错,亦对你不公平。

——可明白道理,不意味着他感情上可以接受你。

周锦钰不知道随便说两句话的功夫,两口子彼此之间就过了这么多心眼儿,倘若知道的话,当真要替他们累得慌,两个都很敏感又都是人精的人在一块儿生活简直就是灾难。

朱云娘没有发现自己这么长时间不见丈夫,见到丈夫以后不是关心丈夫,想得最多的竟然是如何最大限度让丈夫不要责怪自己。

或许这就是每一个合格当家主母的必经之路,因为你知道曾经的那点儿感情已经拴不住曾经的男人,你需要更理智得去维护自己与他之间的关系,就如贺夫人,就如端王妃。

就如每一个曾期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女人一样,终将会明白,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你与他从来没平等过,若有来生,你为女来,我为男。

周锦钰留下父母说话,自己从屋子里溜出来,去找大伯,自从大伯去军营以后,他已经好长时间没见了。

周大郎站在院子里的梅树下,没有梅花,只有光秃秃的树杈子,周锦钰蹑手捏脚靠近,想吓他一吓。

周大郎早就听到侄子的动静,抿了抿唇,假装没听到。

当时看到孩子的小衣裳从河里打捞上来,他完全没有一丁点儿心里准备,那会儿其实并不知道难受,只觉得这不可能,钰哥儿好端端的,怎么可能突然就没了,一定是那里搞错了。

真正的难受是几天以后,意识到孩子可能真的没了,心就像被锈钝的刀子穿了个透,留下一个大洞,凉飕飕漏着风。

周锦钰伸手挽上大伯的大手,周大郎转过身来,笑着摸了摸他头。

周锦钰看到大伯一向坚毅的眼睛里有光,是隐藏在眼睑的湿意被朝阳折射出的光。

大伯为他担心了。

怎么可能不担心,钰哥儿是一郎的孩子,大郎又何曾不是把钰哥儿当亲儿子对待。

他为孩子付出的一点儿不比一郎少,只是他从来不说,长兄为父,钰哥儿也好,一郎也好,守护他们是自己的责任。

来的路上,他听到禹北的老百姓都在议论一郎,全都是夸赞感恩的好话,他们叫一郎青天大老爷,为百姓着想的父母官,他听了觉得与有荣焉,一郎果然是个好的。

晌午,一郎见到家里人心里高兴,命人备了一桌子酒菜,就当是为大哥云娘接风。

“大哥,饭菜简陋,咱哥俩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