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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鸿钰看着他搬家具,空空站着,哦,他是要被精液搞脏的毛毯拿出来。

邱叙搬开茶几,说,”拿去丢掉,给你家买一模一样的一条全新地毯。”

随后话题险些走到接近“吵架”的边缘,毕竟这是她家的地毯。他只妥协到,他自己去把毛毯弄干净。那和他一点都缓和的表情不符的妥协,大有“避免和她吵架的暂缓之计”的意思,他总能灵活规避每一个可能吵架的可能。她甚至觉得,今天之后,下次他登门拜访,肯定是带着一张新地毯。

游鸿钰不知道毛毯上的精液怎么清洗,问,“吸尘器可以吗?”

邱叙看着她,一脸“你太奇怪了”的表情。他拿出手机打字搜索,凝重表情看着上面的字,逐渐缓和,他抬头问,“你家有双氧水吗?”

情景又变为之前在邱叙的住处清洁日的感觉,周末,他会留出半天时间,给房间所有角落来一次清洁扫除。

他那种清洁角落,不是清扫一下拖干净就可以的。用84消毒液混着酒精擦柜子和踢脚线瓷砖,84消毒液洗厕所每一块瓷砖,检查一遍衣柜里干燥整洁,替换香衣包,他连餐桌底下都要擦拭。一个角落就够他擦个好几分钟。

半天清洁结束,他会显而易见地开心。

游鸿钰想请小时工,他声称,保洁没有他做得仔细。

游鸿钰懒得和他吵,拿起桌边的蜜饯往嘴里丢,看着等她回应的邱叙,连连说,“是是是,你做得非常仔细。”他甚至有点不喜欢随便是个陌生人就来家里。

她有过向他搭把手,以示对洁癖的尊重。

不,不能给他抢活干。反正他就是觉得被抢活干了。一开始很温和地说没事,我来做,你不需要做这些。等她钻空拿到喷雾瓶和手套,他会有非常轻微的不悦,“去沙发上玩你的游戏”。如果她还要坚持,邱叙就会笑着问那我把你拷上,放置play玩不玩?

所以在此之前,彼此也一直保持着非常友好的相处日常。清洁日邱叙一个人在那快乐劳动,她把这个看做为数不多的他的爱好之一。

但今天搞脏毛毯,她感觉,他内心深处,似乎是把“脏”和他自己还有……他自己的生殖器官?联系到一块儿。

她无意于深究他洁癖背后的心理机制,去触碰别人的心理防线。

因为他不是特别心理不健康的人,相反,他爱人的心理健康得可怕。

游鸿钰的目光不由自主多看了他两秒,依然是眼窝深鼻梁高,她眼睛眨了眨,“啊,你说什么?双氧水是吧,我给你找。”她脚底一动,一溜烟跑去楼下壁橱,找到双氧水,拿回这层楼离影音室最近的洗手间。

邱叙洗毛毯,她冲洗完腿间,换完内裤回浴室时,毛毯已经洗净。然而邱叙在浴室小椅上纹丝不动,摆动毛毯,静静思考什么。

她尝试着,以一种平和的语气试探道,“怎么了?”

他抬起大盆站起来,“不行,得换。”

游鸿钰拦住他的去路,那奔离她家大门,直往街道大垃圾桶迈去的去路,“这条毛毯我很喜欢。”

邱叙仔细看了她,有些相信了,皱了眉,“那上面万一留有痕迹。”

“你都没晾怎么知道,先晾。痕迹——?网上不是说,双氧水能完全清理干净精斑吗?”

她非常平淡地说“精斑”,邱叙惊愕地看她。听她说完,邱叙表情微滞,才呆愣愣点头,微微垂眼,这是听进去了。

游鸿钰带他去晾衣服的小阁楼,直截就说,“你青春期自己解决的时候……就没有稍微不留神什么,然后,嗯,弄到床单上过——”说完她又觉得尴尬,她不是那么容易尴尬的人,因为她是医学生,都怪邱叙讲话不会这么说。邱叙这里很奇怪,床上会讲脏话,刻意对着她耳朵说那种,日常却不会。

她眼不转睛地看向闷声不作响的邱叙。

她忽然想起来,有次邱叙看着她腿心,用手给自己自娱自乐,出来的时候射到了她下巴尖。疯子。

啊!她现在为什么脑子里全是这种废料!

邱叙正低头整理毛毯褶皱,对毛绒纹理在光线下可能有的一丝不干净痕迹,睄到游鸿钰那里一眼,她好像面色有点发红。

他转过头,眯眼对光,检查毛毯,如此一分钟,表情终于缓和。他转过头来,风轻云淡地来了一句,“我青春期可从没过弄脏床单和裤子。”甚至还有点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