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听雨恋爱的事情,她的追求者们能知道的都知道了。
盛韬还好,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从他跟她分手后,他就知道,总有一天她会恋爱的。他也没幼稚可笑到以为她会一直处于空窗期到他回国,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再听到这个消息,难受还是会难受,但很快地就会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唯一遗憾的是,他不能再经常给她打电话了。
这样会消耗她对他的好印象。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曾经不耻的行为,他现在绝不会做。明知道对方有男朋友,还要耳聋眼瞎地装不知道、若无其事地凑在对方身边企图上位这种行为,除非她的男朋友是徐朝宗,否则他绝不会做这种事。
方以恒晚上,默默地围着操场跑了很多圈,直到自己筋疲力尽为止。
他躺在草坪上喘着气。
满天都是繁星,近得好像伸手就能触碰到,可实际上触碰到的只有空气。
后悔是最无用的情绪。她已经走出了他们的那段过去,他难道还要一直停留在原地,等一个早就走远的人哪天转身回来找他吗?
与其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还不如一步一步跟上她的身影。
谈恋爱而已。
他这样想,这代表不了什么。
他们都还这样的年轻,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放弃。同时他也会用实际行动向她证明,他会重新振作起来,会成为同她一起迈向光明的人。
军训结束之后,方以恒就在托学长帮忙介绍兼职。
他的家境尚可,但他知道,没有谁会成为他的后盾,爷爷奶奶供他念书已经是仁至义尽。如果有一天,她看到他了,那时候他一无所有,他靠什么守得住这一份感情?
本来还在追求孟听雨的那些男同学们,在一次偶然看到秦渡后,也纷纷不甘心地放弃。
实在是没什么胜算,尽管秦渡每次过来校园都很低调,也不会将车停在学校,有几次甚至自己打计程车过来。但举手投足间门的气场骗不了人,他跟这些还在念书的学生截然不同。
徐朝宗还是寻常地过着他的生活。
王远博每天都担心他哪天会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来,格外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徐朝宗的表现看似天衣无缝,但王远博还是发现了端倪。
徐朝宗比以前更拼了,恨不得透支身体能量来工作,有几次都加班到凌晨,让人看了都忍不住为他捏把汗。
殷明比较粗神经,不知道徐朝宗究竟有没有放下,竟然故意试探他,“老徐,其实我们班有几个女生还是挺喜欢你的,有个大二的学妹也是,还偷偷问我你的联系方式,你看明年我们就大四了,这大学四年,总得谈一场恋爱吧?”
徐朝宗淡淡地回:“你要是改行当媒婆了,记得给我一份辞职报告。”
殷明:“?”
徐朝宗见殷明跟王远博都看着自己,语气骤然冷了几分,“管好你自己
。”
等他走后,殷明讷讷道:“看不出来他是个情种啊,怎么着,这辈子只跟孟听雨谈,要是人家不喜欢他,他是不是还打算孤一辈子?”
王远博仰天长叹:“孽缘。”
他都没想通,徐朝宗怎么就跟失了神一样,偏偏就非孟听雨不可了。
这两人不是之前都不认识吗?
都没怎么相处就情根深种?怎么这么悬乎呢?
徐朝宗没有刻意地去躲着孟听雨或者去找她,但校园就这么大,两人再次碰面已经是十一月份。
他还在脑子里琢磨着工作的事。
现在他也就只有用这些来麻痹自己的神经。他比以前更渴望更着急,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成功,如果不是尚有一丝理智,他甚至都要成为为了成功不择手段的那种人。
可是,除了这样,他想不出别的办法来了。
越是了解自己在那段婚姻中犯的错,他越无法像当初那样再阻拦她。
他怕了。
真真切切地怕了。
秦渡上个星期出差,昨天深夜才回来,今天一大清早就来接孟听雨一起吃早餐。他公司还有事情等着他处理,也只能吃个早餐。
两人恋爱以来,并不像别的学生情侣那样天天都有时间门跟机会在一起。
对此,秦渡深感抱歉,牵着她的手,叹息道:“最近太忙了,总是要去南边出差,感觉都没好好跟你一起吃顿饭。”
他知道,在他之前她也谈过恋爱。
两人在气氛很好的时候,也简单地交待过情史。她的前任也是燕大的学生,两人分手也不是感情或者信任出现了危机,而是有不得已的理由,他也听得出来,她对她的前任没有半分责怪,可能回忆起来的也都是对方好的一面,这代表着至少在相处时,他们并没有不愉快过。
孟听雨却觉得这样的恋爱节奏很好。
毕竟秦渡也不是学生,即便是学生,也都有自己的课要上,有自己的生活,哪里能天天凑在一起呢?
更别说他已经走上社会,还管理着那么大的企业。
“没关系呀!”她大度地说,“你忙我也忙,只要咱们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就好了。”
这是她的真实想法。
她知道这样一个管理者有多忙,每天多少个会议连轴转。忙起来的时候别说是睡觉,吃饭都顾不上,秦渡能像现在这样有空就来找她,她知道这有多不容易。
秦渡失笑,“等我这阵忙完了,差不多也是元旦,要不我们出去玩一趟?”
孟听雨欣然应允。
两人为元旦要去哪里展开“争论”,孟听雨想去海岛过寒冬,她想念大海,秦渡则希望能跟她一起去北海道,在漫天风雪的时候两人一边泡温泉一边品尝清酒难道不惬意吗?
隔了几米远,徐朝宗便看到了孟听雨。
他好像被人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地站着原地,怔怔地看她。
她挽着别人的臂弯,不
知道在说什么,一时笑意连连,一时又娇嗔地去掐那人的胳膊。扑面而来的幸福感,让他逃无可逃,一瞬间门,他仿佛回到了他们恋爱的时候,那时候他们也是这样,她挽着他,他帮她挡住寒风,两人走遍了燕大的每一个地方。
他毫不避讳承认,即便在刚离婚时,他打算过没有她的人生,那个时候他也知道,这辈子他不会再跟第二个人进入婚姻,因为他不会再爱上除她以外的人。
他以为她也是这样。
可她还会像当初爱他那样去爱另一个陌生人。
徐朝宗并不是孟听雨人生中的第一,今后也不是唯一。
秦渡比孟听雨更先注意到不远处的年轻男人。
男人穿着简单的连帽宽松黑色毛衣,身材宽阔挺拔,俊朗的面容似乎是蒙上了一层情绪,气质冷硬地伫立在道路一边,很轻易地就能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秦渡下意识地蹙眉。
他好像就有这样的天赋,对会给他带来威胁的人和事都比较警觉。
两个男人隔着距离,一个目光冰冷,一个目光审视。
孟听雨见秦渡没回她的问题,喊了他一声,见他视线盯着某一处,顺着看过去,见到了徐朝宗,她微微一怔,她已经有很长时间门没见过他,也没想起过他了。现在再看到,难掩意外。
秦渡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神情。
这下子感觉更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