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夏鸢才晓得,他原来不是懒,只是肩上的担子太多,又太重。
她捧着面碗,良久未曾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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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野的爷爷八十多岁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从前周野也带他去过医院,医生也没什么办法,只跟他说油尽灯枯,自然衰败,没得改了。叮嘱他有空多陪陪老爷子,说不准哪天见的就是最后一面了。
这次回去老爷子也还是老毛病,身上不舒服,但又说不出哪里不舒服。
周野在家里陪老爷子吃了两顿饭,老爷子精神看起来好了许多。
邻家的阿婆让他没事多回来一点,老爷子也就看见他的时候状态能好一些。
周野应了。
临走的时候,老爷子拉着周野的手,浑浊的双眼中泛着泪花。
他紧紧握着周野,说不出话,就只是这样哀切又绝望地看着他。
阿婆说他是舍不得周野。
但周野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拍拍老爷子的后背,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你放心,我肯定在你死之前把钱还完。”
听了这话,老爷子总算肯松手放他走。
医生和阿婆说得都没错,老爷子活一天少一天,爷孙俩见的每一面都弥足珍贵。
但他们不知道,如果完不成老爷子的心愿,周野就是天天在他床前端屎端尿,他也不会真的高兴。
从下面回来,已经五点多了。
周野面上有难得一见的疲惫。
他推门进家,推不开。
门锁着。
周野眉间轻皱。
他明明记得早上走得时候没锁门。
应该是夏鸢。
得亏他带了钥匙。
周野开门进去,刚迈出一步,又陡然停下——
眼前不到五个平米的空间里,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灶台上的水壶被洗得发亮,不注意看根本分不出这就是原来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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