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衣紧绷的神经这才舒缓下来,并没有应他。
要知道她刚才可是装作睡梦里狠狠的踢了宋宣,看刚才的情形,他大约是没感觉过来。
如此便好。
见她无话,宋宣也倒是不再多言,两人的关系刹那间恢复到前世那般冰冷,这才让江挽衣觉得正常。
宋宣转身,背对着她,开口嗓音低哑,慵懒而矜贵:“还不快进来为我和夫人更衣?”
宋宣一声令下,帐帘随即被拉开,几个婢女缓缓走入,低首敛色,不敢多言。
两个宋府的婢女为宋宣换下亵衣,经过昨日江挽衣那个眼神,锦绣却是不敢再多看宋宣一眼,同词儿一同向江挽衣走来。
江挽衣见状,倒是神色如常,也无那新妇的娇羞模样,更衣洗漱梳妆,夫妻二人明明同处一室,全程却是一言不发。
直到走出房门,要去请安之际,宋宣方才淡笑着开口:“早安,夫人。”
明明已经共处了一个早晨,偏偏方才他才不紧不慢的说出这句话来,倒真让江挽衣倍感他情绪不定且脑子有病。
但她面上还是微微一笑,回了他一句:“夫君亦是。”
明眼人都看出那是假笑,且语气里不情不愿意味明显,又拒人于千里之外,更况宋宣这等聪明至极的人。
偏偏宋宣熟视无睹,依旧带着一脸笑意,伸手向她:“那可否执夫人之手共往?”
江挽衣的神色在一瞬之间变得很僵硬,而后又恢复如常。
她笑,缓缓开口:“妾身羞涩,还请夫君作罢。”
宋宣倒是理直气壮,眼底滑过一丝狡黠,答:“既是夫妻,又何谈羞涩,且我二人虽是新婚,但情感笃深,有何不可?”
她内心几度扶额,想着前世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
不不不,大概是非人?
宋宣说这话着实好笑,无论是前世的两人老死不相往来,还是今世的刚刚成婚,哪一点能称得上是“情感笃深”?
约莫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情感笃深”罢。
心中是这样想,可是面上却不能这样做。
江挽衣只得缓缓抬起手,看样子有些迟疑,倒真像是一个娇羞新妇的模样。
但其实心里已经将宋宣内里外里骂了上百遍。
未了正在她故作姿态矫揉造作之时,宋宣居然直接把她停在半空中半抬不抬的手抓了过来,而后握在掌心。
江挽衣一阵愣神,居然是下意识的想把手抽出。
未曾想她手还没抽出,便被宋宣紧紧地攥住了。
江挽衣无法,自然不能当着人面坚持将手抽出,只能任由握着。
身后的婢女看着这对很不像新婚夫妻而像陌生人的夫妻向前走去。
宋宣变化如此之大,她已算是收到惊吓,还哪里有心思却感觉他手如何,只是怪热,掌心一直冒着汗。
“夫人十指芊芊,触感极好。”
两人穿过回廊,宋宣忽然如此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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