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一笑,从容饮下宋宣手中酒,而后装出人畜无害极为纯良的样子来:“妾身愚钝,只知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明里暗里都咒你死了,她倒想看看这个不大正常的宋宣还能厚颜无耻到如何程度。
一边的嬷嬷闻言,都吓了一跳,一时间紧盯着这位宋大公子,生怕他一气之下离去。
江挽衣倒是巴不得他能快点甩袖走人,一来是她可以睡一个舒服觉,二来是明日还能让宋夫人知道她这个儿子有多不知礼。
不想宋宣似是没听到一般,手中酒盏尚未放开,就直接扑在了江挽衣身上。
江挽衣被他突如其来的举措吓到,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躲开而是扶住他。
事后江挽衣又是懊恼,自觉自己不该手多去扶,该让他直接在榻上磕上的,痛一痛才清醒。
状况突发,嬷嬷也不得不凑近,只见宋宣双目微闭,竟是醉倒了。
盖头也揭了,合欢酒也喝了,算是礼成。
眼下宋宣醉成如此模样,嬷嬷只得和江挽衣一同扶置榻上。
期间站在一旁的锦绣似是想来帮忙,可是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挣扎一番后站在原地终是没有再动。
宋宣喝了个酩酊大醉,一动不动,嬷嬷已知今日怕是成不了事,于是也没有叫人再继续候着,帮江挽衣解发洗漱后,拉下了帘帐便叫人都下去了。
嬷嬷一走,江挽衣站在榻边,就狠狠地瞪了宋宣一眼。
自己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睡这样大的床榻,他躺在上面,占了一大半位置,一会儿自己睡着定是不会舒服。
眼下宋宣在榻上睡的舒适,神色宁静,一边的江挽衣却是已经开始细想,自己当初究竟是怎么瞎了眼了,居然看上了这么一个人。
看上了也就算了,居然还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这么多年,当真不止是瞎眼,还是猪油蒙了心。
江挽衣又发觉,宋宣当真是对这香厌恶至极,今世居然还醉倒在这儿了。
这样一看,虽说依旧是有些不对劲,但也算是顺理成章了。
一个宋宣在身边躺着,江挽衣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
片刻后,她又忽然半趴到了榻上,托腮看着宋宣。
说来惭愧,这还是她前生今世以来第一次这么近这么仔细的看宋宣。
这才发现,原来他挺拔的鼻梁上有一颗小小的痣,颜色的很淡。
江挽衣眸色微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见宋宣无甚反应,江挽衣又伸手,在他脸上轻拍了一下。
这人醉得似头死猪。
江挽衣索性站起身来,提起亵衣裙摆,一时泄愤,居然在他身上踢了一下。
宋宣无甚反应,醉在他的温柔梦乡中。
这一脚踹下去,江挽衣竟然隐隐约约有了点爽快,于是又踹了一脚。
只不过出于一种她自己都摸不透的奇怪心理,踹的很轻。
可是再一想想,自己前世过的可怜,多半拜这个人所赐,怒火上头,江挽衣竟是狠狠踢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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