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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1 / 2)

既见春棠 小鱼卷 8858 字 4个月前

他的手指压在明楹肌肤上,带着让人寸步不能离的压迫感。

全然不见之前的疏离与散漫,漆黑的瞳仁此时更显晦暗。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想不想重要吗?”明楹脖颈抬起,“反正对于皇兄而言,不过只是可以作壁上观的小事,我所做的一切,皇兄只要随意的一句话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让我前功尽弃,皇兄现在这么问我,但对于皇兄来说又重要吗?”

她昨日宿在东宫,今日并未有任何妆点,头发只是用一根素净的银簪挽了一个髻。

此时脊背挺直,即便是语气轻缓,却又像极丝丝缕缕落在他心间的骤雨。

傅怀砚沉默了片刻,随后缓声看着她道:“自然重要。”

“这关系到,明日这位霍小将军是能继续留在上京,还是即将远赴边关。”

即便是他还未出孝期,但是那又如何。

已过热孝,若是边关事急,霍离征赶往边关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只要他想。

尽管这样一点也不光彩,甚至说得上是卑劣。

但是那又如何。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是咫尺,甚至傅怀砚方才说起这话的时候,仿佛只是情人之间的低喃。

却是在威胁。

“早前就告诉过皇妹的,孤算不得什么好人。”傅怀砚继续开口,“既然皇妹与孤之间还有交易未曾了结……”

他指腹在明楹的下颔处扣紧,尾音晦暗,“皇妹就该好好看清楚,此时站在你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这桩交易他三番两次用理由来推辞,就连明楹自己都不知道这位皇兄到底是怎么想的。

与她之间的暧昧不似作伪,言辞之中都是浓重的占有欲。

他当真想过要放过她吗,当真想过让她嫁出宫去吗?

这数次的往来,他沉沉的视线,肌肤相近之时的隐忍,其中的意味大概已经昭然若现。

无论是他的一时兴起也好,亦或者是求而不得而起的宽宥也罢。

明楹脊背几近贴近身后的宫墙,她攥了攥自己的手指,随后才看向傅怀砚:“好。那希望皇兄得以如愿以后,可以如约与我……互相不再干涉彼此。”

明楹抬手碰上他的腕骨,稍稍使了一点儿力气,她原本以为不可松动,却没想到,很是轻而易举地就让他的手指松开了。

傅怀砚的手空荡荡地悬在半空之中,腕上的檀珠相碰,发出撞击之声。

明楹并未再看他,只是垂下眼睑,轻声道:“皇兄现在既然没有要事,我就先回殿了。”

傅怀砚收回自己的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抬眼看到她行走时,也依然是挑不出错处的仪态。

他眼睫垂起,随后才抬步离开。

霍离征离开之后并未当即前往前殿,而是站在甬道之间的小门处,倚身在墙上。

手中拿着的梨花枝被他攥在手中,不知他倚身在这

里多久,才听到不远处传来跫音。

之前的时候,霍离征一直觉得或许是觉得太子殿下觉得自己不够出众,这才说意中的人选不是自己。

一直到今日,之前那些被他忽视的那些细节才莫名串联在一起,尤其是今日太子殿下看向明楹的眼神——

霍离征思及这里的时候手指紧了紧,随后才倏然抬眼,恰好对上傅怀砚缓步而来的视线。

他们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傅怀砚顿下步子,语气疏朗:“霍小将军。”

他们曾经在边关算得上是相识,霍离征印象中的这位太子殿下素来矜贵非常,不喜旁人近身,傅怀砚在边关的时候亲自领兵突围,当机立断提剑至突厥王颈侧,免了边关事急,霍父曾经连夜上书三封奏折讲述太子殿下事迹。

霍离征向来很是尊崇这位东宫储君。

只是此时……

霍离征行礼开口:“太子殿下。”

傅怀砚面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手中把玩着那串手持,“霍小将军停在这里,是在等孤?”

“末将斗胆。”霍离征垂首,沉默片刻以后开口,“想问殿下一个问题。”

傅怀砚语气随意,“问。”

霍离征声音有点儿轻,“敢问殿下,之前对末将所说的那位心仪的人选……是谁?”

傅怀砚闻言,和缓地笑了笑,却又避而不答,“霍小将军留在上京有多久了?”

纵然他此时问出来的话与霍离征的问题并无任何关系,霍离征也还是依言答道:“末将留在上京已有一十五月。”

“已有一十五月,也快出孝期了。”傅怀砚语气轻缓,“你长兄伏击突厥于长风坡百里处,虽然顺利击退敌军,但是若是孤没有记错的话,达隆应当还有余部,现今是早春,赫连雄未必不会纠结残部卷土重来。”

“现今边关只靠你父亲与兄长两人……人手略少了些。”

纵然是傅怀砚并未直言,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显而易见。

霍离征从未设想过,这位素来为人敬仰,端方清正的太子殿下,行事居然是现今这般。

君臣在上,自霍氏投身武将以来,忠义一字一直都刻在霍氏的宗谱之中。

只是此时这位太子殿下的行径,却又实在谈不上是光明磊落。

霍离征眼睑稍稍抬了一下,手指紧紧握起,就连上面的青筋都可以轻易看见,随后艰涩开口:“末将知晓。”

傅怀砚姿态疏朗地从霍离征身边走过,“至于霍小将军之前的那个问题。”

他顿了顿,低眼看了看霍离征,“将军又是以什么身份问孤?”

霍离征自然并无身份来问这个问题,所以他怔忪片刻,也只能垂首对傅怀砚道:“……是末将僭越。”

傅怀砚慢条斯理地哼笑一声,抬步从他身边离开。

霍离征站在甬道宫门处,身侧是早间呼啸而过的风,今日是阴天,连一点儿日头都没有。

他手中还

拿着梨花枝,面上有些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