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卖身契原来在方氏手上,因要来顾家做陪嫁,卖身契便送到了沈清月手里。
夏藤和秋露两个也跟着去绞帕子。
沈清月坐去罗汉床上,接了丫鬟手里的帕子,一遍又一遍地洗脸,盆里的水登时从透明变成浑浊的白色。
丫鬟们换了四道热水,她才终于把脸洗干净。
沈清月脸皮薄,热水洗了好几道,干得发疼,透着嫣红,像晕了洗不掉的胭脂。
罗妈妈微微矮身歪头瞧着沈清月道:这样看气色倒好!
沈清月一笑,道:可见气色好,搓一搓脸皮就是!只是脸皮厚的人比脸皮薄的人要吃亏些。
罗妈妈指着沈清月直笑,与几个丫鬟道:瞧瞧,姑娘难得自夸!这可是破天荒了!
沈清月也跟着笑了,她说的脸皮薄,和罗妈妈说的当然不一样,其实她在女子里面,脸皮算厚的了否则怎么敢跟顾淮私定终身。
春叶听见笑声挑了帘子进来,她的脸颊也红扑扑的,她笑道:箱子都归拢好了,一并锁去了库房,奴婢叫人按着册子来摆放的,后边儿几天打理起来应该容易。
沈清月的视线在几个丫鬟身上划过,她笑着道:辛苦你们了,待我回门后,个个有赏!
丫鬟喜得抱在一处。
罗妈妈吩咐她们几个出去看院子、叮嘱厨房做膳送来,只留了春叶在房里伺候。
沈清月洗完了脸,很精神,松了肩膀坐在罗汉床上,脸上挂着疲倦的笑。
罗妈妈挨着沈清月坐下,拉着她的手道:姑娘今儿心情很不错。她又在沈清月耳边道:姑娘以后也要对姑爷多笑。
沈清月懒得解释,她心情不错是因为离开了沈家。
现在她不知道前世是谁要杀她,顾家怎么也比沈家安全自由,也没有人会算计她,离开了是非之地,简直一身轻松,仿佛脊背上添了羽翼,走路都要飘起几分。
罗妈妈又问沈清月饿不饿,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沈清月心里想着了顾淮,他肯定在席间要喝很多酒,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垫肚子,等他回来,肯定要有吃的才好,就是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
她问罗妈妈:现在什么时辰了?
春叶回的话,她道:未时末,要到申时了。
沈清月点着头,时间不早了,再过一个时辰,晚宴又能开了,顾淮至多被拦到戊时,也该回来了,这期间还有两个多时辰,肯定等不了他了,她便道:早起就什么都没吃,准备的果子是生的,我也没吃,眼下吃急了怕滞在胃里不克化,先煮些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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