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心思缜密又有手段的人,可惜投生了个女胎,否则舒阁老真要好好培养他的外孙。
天子眼前,舒阁老再不好走神,便敛起遐思,凝神听天子的言语。
再说宫外,如今京中最热闹的事,当属科举。街头巷尾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无不是今年会元会花落谁家。
永恩伯府里,永恩伯在书房里与儿子谢君行坐等会试放榜。
谢君行年纪轻,到底沉不住气,喝下三杯茶,跑了几趟净房,回来的时候就受了永恩伯的训斥。
谢君行撇撇嘴,没敢回嘴。可他能不着急吗!他虽然没考会试,可是永恩伯府买了八千里两汪郎君中会元,他听父亲分析的头头是道,料想汪郎君家族底蕴深厚,定能中会元,便也掏出了私房钱,下了一千五百两的注,他的妻子和妾侍也跟着他一起买了几百两银子。
但谢君行一想起灯节夜里,被顾淮和陈兴荣赶超的局面,便有些心神不宁。他暗暗腹诽,早知道也买一些顾淮的。
谢君行又喝了一杯茶,与永恩伯道:父亲,张家也过来找儿子谈论过此事,估摸着他们家也下了注。
永恩伯想起去年年底替张家处理的一桩事,便皱起眉头,道:张家还有钱下注?
谢君行有些含糊道:不知道从前是听说张家掏空了老本,不知道哪里又弄来的银子。
这还用说?必然是借了印子钱指望着翻本呗!
永恩伯十分不悦,张家出了事,他们若乖乖拿银子出来,他可以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帮些忙,以后若是想借银子,或是直接上门打秋风,他是绝对不许的。
他问谢君行:他们买的谁?也是汪郎君?
谢君行道:反正儿子说家里会买汪郎君,他听不听我就不知道了。
永恩伯道:买汪郎君就没错了。贫寒士子,如何跟阁老之子相比。这些年出的状元探花榜眼,少有贫家子,哪个不是书香门第之家?家族底蕴精气,他们这种人,是不会明白的。
谢君行知道,永恩伯指的是顾家,顾家纵是有钱,那也是商贾之家,充满铜臭,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出会元?何况顾淮还不是顾家人,他只是乡间长大的田舍郎而已。
谢君行顺口又问道:若汪郎君中了,父亲是不是想让妹妹与汪家做亲?
永恩伯府原先有意与舒家结亲,他们家不过去探个口风,舒家人便谨慎地婉拒。
京中家世显赫、学识又好的郎君,就那么一些。二三十来岁的早就娶了妻,谢君娴绝无可能去做妾侍。剩下一些年纪小的,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京城里又不仅仅只永恩伯府一个勋贵之家,而且不碰巧的是,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好些家姑娘都及笄了,女多男少,良婿难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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