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顾淮看完了沈正章的文章,放笔欲走,周学谦双手奉上自己的文章,朝他稍稍弯腰道:请顾先生指点一二。
顾淮定定地看了周学谦一眼,未加犹豫,便接了他的文章,淡淡道:是在这里看,还是去你房中?
顾淮点评文章一般不留情面,到底有沈正章在场,他竟然还顾及了周学谦的颜面。
周学谦更为之前将顾淮看做重色之人而羞赧,他面色无端发红,道:就在二表哥这里看罢,我与表哥之间也能相互学习。
顾淮略微颔首,又走到书桌前,将周学谦的文章平放在桌上,一一阅览。
周学谦到顾淮身侧,等他指点。
顾淮这回看文速度看很快,只在一叠文章其中的一张纸上停留了一会儿,其余文章只是扫过一眼,少有勾画。
周学谦额上冷汗涔涔,待顾淮看完了,他才抹了把汗,虚虚地问道:顾先生?
顾淮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道:你若想今科中举,须得走另一条路子,不过不知你肯不肯。
什么路子?
顾淮道:以文媚人。你的文章很需要润色,经我润色之后,可提一等,你苦练一月,应有小成。
以文媚人,写考官偏爱的文风,此举为许多清高之人不耻,尤其是周学谦这样的年轻人,他一脸的犹豫。
顾淮道:科举入仕,无一不追求功名利禄。成大事不拘小节,当今士子难取,平日里保持本心,将来替天子牧民,勿身陷泥泞,科举写什么文章比起来则无足轻重了。在乎虚名,多是徒有虚表之辈。
周学谦如遭当头棒喝,真清高的人,还考什么科举,都种豆南山下去了!
他心道,顾先生才真是通透之人,只怕他志向高远,根本不会缠绵儿女情长之事,亏得他还一直以为顾淮也爱慕表妹,真真是看走眼了。
顾先生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
顾淮也不逼问周学谦的答案,只点头示意,往自己的房间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