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紧锁,窗子上钉了些木条封死,门板上也拿了些重物抵着。即便这样,还是有那么些寒风透过那些微细缝儿,悄悄潜入屋内。
然而,与外界的狂风暴雪截然如同两个世界的是,屋内的祥和安静。
厨灶房生了火,灶台下的草木灰足以填满好几个暖手的炉子。暖炉摆在厅内堂间,整个屋子都暖和了不少。热腾腾的水汽萦绕,倒是显出几分闲情雅致。那些溜进屋内的冷气也就化作小液滴,凝在墙边门旁上,安生挂着了。
“呼噜噜......呼噜噜......”
门边,静卧着那只前几日捡来的小狼崽,正在熟睡。小小的胸脯一起一伏的,呼吸匀称,正睡得香甜。
这几日被弃儿好生喂养着,连灰黄色的皮毛都似乎油亮了不少。毛茸茸的小脑袋乖乖贴在爪边,小爪子不时扑腾几下,露出粉粉嫩的小肉垫。那软乎乎的小肚子,圆鼓鼓的,似乎刚刚才吃饱了似的。还有那条蓬松的小尾巴,不怎么听话地贴在腿间,时不时动动尾尖儿。
“土狗呀,土狗......”
如今也没什么可忙的弃儿半蹲在小狼崽身边,时不时唤着它的名字,还伸出指尖逗弄着它的小爪子。
正睡得好好的,却被打扰了的小狼崽不满地抖抖爪子,缩回胸前藏起来。半晌,似乎越想越委屈,于是睁开眼,狠狠瞪了他一眼。那双圆润润的眸子,倒映出弃儿似笑非笑的神情。
“外面下着暴雪呢,你也睡得着。当真是条小土狗,心真大。”弃儿轻笑着,伸手揉了把小狼崽的小脑袋,将绒毛揉得乱糟糟的,接着在后者极度怨念的眼神中缓缓站起身。
一袭棉袍,身披大袄,虽样式素淡却极为御寒,倒是比其他村民的那些个旧布夹袄要好上许多。只不过,也比不得那些猎户自家夫郎用兽皮缝制的兽皮袄。
好在弃儿身为男子,虽是家里的侍从,也用不得干些重活累活。
起初村民们还以为弃儿是祁玖的平夫,只不过后来祁玖对外称弃儿是她的弟弟,也就不甚在意了。
弟弟......吗?弃儿微敛双眸,依旧稚嫩的脸庞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仿佛刚才和小狼崽嬉闹的人不是他一般。
半晌,他缓步走进厨灶房,准备再烧一壶热水,给祁玖和陆花间泡些茶水。
“唔......真是伤脑筋啊......谁能想到,这竟是比战前看布署图,定战术还麻烦......”
闻得一声长叹,便见身处侧屋的祁玖坐于桌前,桌面上凌散摆着几张图纸,不知涂涂画画了些什么。一会儿皱眉苦思,一会儿执笔在图纸上勾画几笔。
“耕织......畜牧......啊,对了!还有经商!”只听得她眉间微蹙,忽然喃喃自语道,“我记得陆丞相手下在京城有着不少商业铺子,或许花间对这方面还有些了解......待我先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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