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太见张静憔悴不堪,只开口问道:静哥儿这是怎么了?可昨日待客太累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张静便道:昨晚陪着几个同窗喝了点酒,有些上头,所以没睡好。
何氏听了更是心疼,身为张家的嫡长子,张静肩上担负的东西太多了,这种男人之间的交际应酬,统统都要落在她的身上。
怎么就喝起酒来了?你父亲也是,纵着那些人闹你,你身子骨又不好,还喝什么酒!张老太太只开口道:快坐下吧。
张静其实已经有些站不住了,走路脚步都有些虚浮,勉强走了两步,在苏皎月边上的一张靠背椅上坐了下来,刚才那位置是张慧坐的。
老太太喊孙儿过来,可有什么事情?张静四下打量了一番,见宋云裳没有在,她心里一下子松了一口气,要应付那个表妹,着实不太容易。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看你最近忙的很,虽然在府上,却也时常见不到人,喊你过来说说话罢了。张老太太是聪明人,也怕张静一口回绝把话说死了,便故意不问了,反正她就是想拿捏拿捏何氏而已,目的达到了,也就算了。
是孙儿的不是。张静低下头,一副认错的表情,又道:父亲最近请了几个大儒在府上切磋制艺,孙儿不敢怠慢。
苏皎月看着张静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深感古代的科举制度害人不浅。不过苏谨琛有她的金手指傍身,竟然从来都不觉得科举难,同样是念书,他念起来就轻松很多。
你的功课一向很好,没必要这样逼着自己。张老太太终究是心疼这个孙子的,只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我瞧你这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还是回房休息去吧。定亲的事情,只要今天让苏皎月认清了现实,想来何氏再怎样蹦跶,也只是一厢情愿了。
谢祖母。张静站起来,忽然就感到一阵头重脚轻,身子堪堪的就要往前倒去,坐在她身侧的苏皎月见状,急忙就拉了她一把。
她这不拉还不打紧,这一拉,便瞧见那红木凳子上有一小块颜色较深的地方。
出于习惯,苏皎月反射性的就往张静的身后看去,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石青色的长袍,颜色很深,乍一眼也看不出什么来。
但苏皎月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差点儿忘了,张静是男子,怎么可能会来癸水呢?那这凳子上的痕迹,想必是方才张慧留下来的了。
静哥儿!何氏瞧见张静险些站不稳,只吓的急忙站起来扶着她,一脸担忧道:你怎么样?
张静这时候才稍稍恢复了一点清明,摇了摇头道:母亲放心,我没事。
连张老太太看着她这个样子,都担心了起来,拧着眉心道:不行就找个大夫瞧瞧,好好调理调理。张静从小就聪明过人,但这身子骨也未免太单薄了一点。
老太太放心,我没什么大碍。张静已经站稳了,朝着老太太拱了拱手道:若是没什么事情,那孙儿就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