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请了,那就去吧,云老太太是云首辅的发妻,六十大寿必定是要大办一场的,兴许这次能破格受邀的,不止我们一家呢。苏政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也有些摸不着底。云首辅在朝中一项行事低调、作风清廉,并不像是会铺张招摇的人。
那妾身这就吩咐下人去打点寿礼了。徐氏心里倒是蛮高兴的,能结识一些新朋友,顺道还能打探打探,有什么名医妙方,可以医治好苏皎月的腿脚。
苏政点了点头,又道:寿礼打点好了,给老太太过个目。他顿了顿,又抬起头来同徐氏道:我刚才经过清风院,见那儿连个丫鬟都没有,娇娇去他房里小坐,竟还要自己带着茶炉茶具过去?
娇娇怎么去他那里了?徐氏嘀咕了一句,又道:自从相国寺回来,她越发就向着你那逆子了!要不是他,娇娇的腿能残废了吗?
苏政往日听见这些也不觉得怎样,可今日却觉得尤为刺耳,只开口道:若不是他,娇娇只怕烧死在了相国寺了,你以后少这般开口闭口就是逆子!
徐氏微愣这还是第一次,苏政为了苏谨琛呵斥她。
老爷徐氏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委屈道:老爷今日是怎么了?平日里你从来连看都不看那逆子一眼的,今日却这般维护他?徐氏并不知道苏政是为什么不喜欢苏谨琛的,这些事情没人敢跟她说。
我不是维护他,只是他毕竟是这承恩侯府的嫡长子,我不想外人看我们承恩侯府的笑话,也不想别人说你不够贤惠。苏政想了想,还是安慰了徐氏两句。
徐氏心中却郁闷的紧,只顾着自己抹泪,又气不过道:你说我不贤惠,那你今晚别回我这里的,去你那贤惠的兰姨娘那里罢了!
苏政见徐氏还拈酸吃醋了起来,更是觉得好气好笑,免不了又多安慰了她几句。
苏皎月才练了两行字,胳膊就酸得提不起来了。
她在椅子上扭来扭去,轮椅就在边上,可她自己却没办法坐上去。
苏谨琛一定是故意的,知道她坐不住,就把她抱到椅子上,这时候她是跑也跑不掉了。
然而那人却坐在窗前的炕上,正低头看着手中的书卷。衣袖下露出的半截手臂上,也出了一大片的红疹子,可他依旧面不改色,专心致志的盯在书卷上。
其实苏谨琛也已经走神了,有一个毛猴子一样的人在你眼前晃来晃去,比身上的这些红疹子还让人难忍。
苏谨琛终于忍不下去了,抬起头看着她道:你要是想回去,我让丫鬟送你回去。
苏皎月的脸顿时就皱了起来,她哪里是想要回去,她就是想在这里到处转转而已。
身子都快扭断了,脖子也酸酸的。
苏谨琛摇头,放下书卷走到她面前,看见她那写的歪歪扭扭的两行字,忍不住皱了皱眉心。
徐氏对苏皎月堪称溺爱,虽然也请过先生,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十二三岁的姑娘,连一笔像样的毛笔字都写不好,将来她要是出了阁,当家立业了,就这字可拿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