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正是七月初七,长安城内灯火绚烂彻夜不熄。
民间的聚会和欢度佳节要比宫宴还热闹几分,霍西洲携燕攸宁的素手,两人没有任何随从地穿行在人潮如流的朱雀长街,燕攸宁的小手湿漉漉的,被他攥出了一身手汗。夏天还没过去,暑热不散,他却执意要让她穿上防风的斗篷,捂得她的现在脑门都开始沁汗了。
“霍西洲,”燕攸宁看不见,只能依附于男人身上,扁嘴控诉道,“我说了我都看不见,你还带我出来!有什么意义!”
霍西洲道:“我可以描述给你听。”
“嗯?”
“比如在你侧手边,有一家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到现在还没歇业,而且今天他的店中男客人居多,都是陪伴心仪的女子前来购买水粉的,队伍排到了大街上,它的门匾上左右两侧,挂有锦鲤戏水和狸奴扑蝶图样的彩灯笼,一只是粉色,一只是绿色。”
燕攸宁在喧哗的人声中,不得不侧过耳朵细细凝神听着。
以前她从来不知霍西洲也可以这么多话,她常常称他为“闷葫芦”“臭哑巴”。她边听着,幽幽地唉声叹气。
“霍西洲,”她掐住他胳膊,嘟嘴,“怎么别人的郎君就肯排队给人家的心上人送胭脂水粉呢,为什么你好像就没送我什么东西。你想想是不是,我还送你剑穗呢!”
霍西洲顿了顿,心道那条剑穗也不算是送给我的。
“你怎么又不说话?”
霍西洲回过神,拍她脑袋,“王妃想要?”
燕攸宁看不见,只能任由他欺凌,脑袋挨了这么一下,心里头别提有多不欢喜,嘟囔道:“不送就算,怎么还欺负人呢?不睬你了!”
她说着就要推他臂膀往前走去,霍西洲跟上两步,担忧她看不见而跌倒,急忙将她拢入臂弯下,“阿胭。”
适逢街市上一辆马车驰骤,呼啸而过,夹道百姓都惊慌失色,霍西洲带着她避开了飞快赶往宫门的马车,耳畔有道疾风擦过,骨膜涌起些微刺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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