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凄婉,听得李图南都不禁动容,可他看到霍西洲居然铁石心肠地不肯回去,“王爷,不然就……回去?你听听看燕娘子的声音,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王爷你就无动于衷吗?”
霍西洲隐忍不发,拳攥得青筋暴露。“你不懂。”
李图南耸肩道:“我是不懂王爷明明喜欢人家,却不肯靠近是什么意思。男子汉大丈夫磨磨唧唧可没意思,喜欢就要,一脚跺在皇帝小儿的御座上把人要过来!”
约莫是李图南的破锣嗓子声音大,燕攸宁一下听见了,她跌跌撞撞地扒着窗探出半边身子:“洲郎?你还没有走吗?”
霍西洲转过身,一把掐住李图南胳膊,带他脚下掠出数十丈,彻底远去。
重重树杪隐没了燕攸宁趴在窗边的身影,方才停下来,霍西洲冷面道:“寻个机会,将她贮存的毒蘑菇全部搬空。”
李图南反问:“没有毒蘑菇,就两只烧鸡顶天了吃到明日,她一个人怎么做饭呀,难道要她瞎着一双眼拄着竹竿爬山扯竹笋吗?一想到背了那个死了的婢女走了这么久我就发怵,而且国公府的人根本就不在意她。”
李图南很会挑准时机往霍西洲心口捅刀,捅刀的技术非常娴熟,先是“顶多吃到明日”,再是“瞎了一双眼”,再憋个大的,提到那个失足摔下山的婢女,最后,以国公府根本不在意燕攸宁收束。一番话下来,霍西洲已心脏中刀无数。
“……”
李图南啧啧道:“王爷你心太狠了,这可是你的妻子。”
“……”霍西洲转面道,“她不是。”
他曾经愿意奉上一切娶她为妻,但她根本不屑一顾。她不愿意。
李图南冷哼道:“渣男语录宝典。”
霍西洲面孔森寒:“李图南。”
看来是近日无战事,个个都开始皮痒了。李图南居然也爬到头顶上开始顶撞自己了。
霍西洲回望层层林木间,已经不见了她的窈窕姝丽的倩影,不知她这时在做什么,可还是像之前乍然失去惊慌无措,到处喊着他?
虽然燕攸宁这个女人善于骗人,但,不得不说,他真的有几分动摇了。就在她绝望地奔出竹屋的雨夜开始,看到她狼狈的模样,他便已瞬间心软。
“你留下,我回去看一眼。”
李图南突然听到霍西洲这么说,感到很是惊讶,还没说话,只见霍西洲已拔足向后山而去。他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王爷终归还没有一渣到底。
霍西洲回去之后,便发现燕攸宁并没有如自己所想的那样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她的身旁横斜着一根竹杖,安静地坐在竹榻上,眼睑微垂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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