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无依无靠的世上,她只爱他啊!
倘若早知道会是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劝说他,和她一起离开长安,她不在乎别人口中怎么说,私奔也好,淫奔也罢,她只想要和他在一起!
燕攸宁的眸中红丝愈来愈深,几乎凝成血痕滴落而下。她僵硬不动地靠在圈椅之中,仿佛被脱去了全身的力量,再也无法动弹。
医者很快来了,来为燕攸宁看诊。
然而看诊之后的结果很不好,几个大夫都告诉卢明岚:“郡主这是忧思成疾,泪流太多造成的失明!”
“失、失明!”卢氏惊呼,万万没想到事态如此严重,“要多久!能不能治!”
而燕攸宁对此神色平静,犹若未闻,已经入定了一般。
大夫觑着夫人脸色,又看了眼不动的燕攸宁,压低声音,回复道:“能不能治,尚未可知啊,就算是太医院的院首只怕也没有这个把握……”
眼睛是最难医治的,稍有不慎,轻则永久失明,重则当场丧命,这谁敢轻易用药?
他们十分为难,也说不出个所以。
卢明岚擦去脸上的湿痕,“也好,那就请太医院的院首来为阿胭看诊。”
几名大夫面面相觑,都点头称是,为推脱了这个重担而释然。
卢明岚扭头对绯衣道:“你们几个,搀扶娘子回房。”
“诺。”绯衣等人应话道。
绯衣待要扶燕攸宁的肩,轻轻唤了声“娘子”,是想叫娘子节哀,令她回过神,可这么唤了一声,原本静如海礁的燕攸宁蓦然弯腰,咳出来一摊鲜血。
“娘子!”“阿胭!”
燕攸宁的红唇下挂着一摊血痕,再度人事不知。卢氏吓得差点儿魂飞魄散,让李瑞家的将燕攸宁背回斗春院安置下来,掐人中,敷热毛巾,扎虎口都试过了,全无用处。
“怎么会这么严重,怎么竟然会吐血……”
卢氏脑中眩晕不止。
不过一个霍西洲,阿胭竟把自己这样搭了进去,这么严重!
李瑞家的扶起伤心过度的卢氏,老眼浑浊,盯着夫人,哑声规劝道:“夫人,老奴伺候娘子久了,也就知道了,娘子她对霍西洲一往情深,家主这般不许,就算霍西洲没有死,只怕,只怕也是免不了今天……”
今天还可以说,娘子是因为霍西洲死讯伤心过度,倘若霍西洲没死,安然无恙地回来,将来家主与娘子之间的矛盾始终不可调和,仍然会爆发激烈的碰撞。
谁又知道,那场景是否好过今日?
现在至少,娘子与家主还是父女和睦,夫人,就还请稍稍宽心。
岂知李瑞家的一番好意,却是越劝越劝不住,卢氏暗恨霍西洲挑起家宅不宁,是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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