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不禁想到,不仅是如此!阿墨与燕攸宁,是同一日出生的……
卢氏的背脊上沁出了层层冷汗了。
一个不可能的可能灵光乍现地劈进了她的脑中。
卢氏扶着茶案喘息不定,眼眸圆睁,目光却猝不及防撞见了被悬于她寝房正堂的燕夜紫的小像,那上面彩绘着个睡卧莲叶间的肥嘟嘟讨喜的胖娃娃,眉眼上挑,从小就带着一丝难言难画的妩媚……
而自己年轻时,则纯是清丽的长相。
……
李瑞家的后半夜赶回了马场,当夜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落到枕头上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人事不知。
天阔云淡,春风流舒。
一觉醒来,又是个顶好顶好的晴日。
马场来了一辆马车,是从国公府而发,天不亮便离了长安城,往这边而来。
燕攸宁也没想到一块胎记这么大动静,昨日李瑞家的来时,还说是三日后马车来迎,想是昨日国公夫人没睡好觉,起了好奇心,迫不及待想接回她这个流落在外的庶女一探究竟了。
襜帷暂驻,国公府的大管家蔡抒亲自下车来迎。
自从被罚马场以后绯衣心里一直为娘子不平,今日终于等到娘子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她心中欢喜,殷勤地唤娘子起来,要为她隆重梳妆打扮,但燕攸宁说不必,要怎么清素怎么来。绯衣扁嘴,但不敢违逆,眼睁睁看着娘子从衣橱里挑出了最朴素无华的窄袖齐腰襦裙,裙子上不过几朵桃花装饰,别无其他,长而厚重的青丝用一根羊脂色桃花通簪挽住,仅此而已。
送娘子上车时,绯衣还嫌娘子太素了,比她这个丫头还要素,不知道家主和夫人她们见了心里头是欢喜还是愠怒。
等车时,蔡抒垂袖,躬身行礼,脸上挂着笑容:“恭迎娘子,但凭好风,今日之后如登青云。”
燕攸宁意外看了蔡抒一眼,还以笑容:“阿胭身在淤泥中,何敢望远,蔡先生抬举了。”
说罢,她抬足而上,矮身便要往马车离去。
车驾华盖未动,忽听得驭夫牵马拉缰的声音,“大胆马奴!”
燕攸宁人还没坐下来,心蓦然抖了抖……霍西洲来了?
她立刻掉头,拨开了马车帘帷,只见车驾前,赫然停着霍西洲,仍旧那么一身布衣短褐的装束打扮,人怔怔地停在她的车前,像是痴了般一动不动,目光幽深而平静。
大约是昨日说了去找他,却没找,今日便要直接等车回府了,他等不到人,所以过来寻自己了。燕攸宁叹了口气,对蔡抒道:“蔡先生,这是我的马奴,他很听话,我同他交代几句便来,不耽搁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