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攸宁很快也皱眉放下了水,缓解了焦渴后,她的面色红润渐褪,恢复了白皙,“这什么水?”
霍西洲一愣,尴尬地闷声道:“井水。”
燕攸宁也愣住了,“臭哑巴,以后给我烧开了喝!你不怕闹肚子的?”
霍西洲听出了责备之意,束手束脚不大敢动了。
虽然他平日里饮用井水甚多,从来没有闹肚子,他这种粗糙的男人自然是不需介意的,只是今日千不该万不该地给娘子喝了井水,娘子本是金尊玉贵的人儿,万一喝不惯……他内心顿时一阵紧张。
正要说话,只见那边宜芳县主过来了,她扔下了月杖过来,由衷地赞叹燕攸宁的好球技:“姊姊好身法,不知道得空了能不能教教我?”
燕攸宁将水囊封好抛给霍西洲,扭头只见宜芳县主已经亭亭玉立在眼前。前世,这是留侯世子贺退思的夫人,后因难产,不幸香消玉殒,她亡故的时候,才只有不到二十岁。之后没过多久,贺退思便在大周消失了踪迹,不知往何处去了,听说他是红尘斩尽六根全断,故此寻一方外之地出家去了。
说来亦是可怜,贺退思是人尽皆知的尔雅君子,唯独对自己的夫人,他不闻不问,心中所念之人,一直是他的心头白月光表妹。
程芳菱一直到死,出殡发丧,他都没有回去看过一眼。
燕攸宁不觉放轻了嗓:“嗯,好啊,随时有时间。”
若能点拨她一二,令她少走几分弯路,今生不嫁贺退思便更好了。
今日输了球,崔宝玑本来心头不悦,但因想到自己确实技不如人,也没甚可说,相比那软绵绵有气无力人前无害背地阴损的燕夜紫,燕攸宁这个庶女倒是还出人意料地带点劲儿。
崔宝玑一拉林墨池,两人匆促告辞离开了马场。
陈瑛方才始终躲在暗处,直至这两尊大佛出走以后,这才从古木巨大的阴翳底下走出来,对霍西洲叩谢救命之恩。
“霍兄弟,今日,再一次感谢你救了我一家老小的性命,若不是你及时制止奔马,若造至大娘子的什么损伤,兄弟我真是……唉,别的话兄弟我也不想多说,就还窖藏了两坛好酒,回头给霍兄弟你送去。”
燕攸宁就停在马厩之外,神色凝然地看着霍西洲起身谢绝推辞,说了些委婉的话。陈瑛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当中,浑然不觉娘子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
燕攸宁想的是,黑玉吃错了东西,导致它今日腹痛失常,此事乃众人亲眼所见。但依照燕夜紫的为人,此事必会被拿来做文章,绝不会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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