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溪从林朝岁手里取过纳虚瓶,朝赢烈伸手,“杯盏。”
赢烈干脆利落将自己平日用的杯盏抛给程溪,他看着青年往杯盏里面倒了数息药汤,才将杯盏归还。
“他想如何杀我?”程溪随意问。
赢烈言简意赅将自己听到的情报,尽数告知,因天雾都的诡异雾气,修士灵识无法外放。
纵然院外有一批人在修养,医馆内的交谈,却只有程溪、林朝岁乃至赢烈能听见。
“我斩杀了他,但那应当只是他一缕灵识。他兴许已经在其它地方苏醒,联系尹长竹准备逼迫于你。”
赢烈将自己的推测告知。
程溪闻言,余光不着痕迹瞥了眼林朝岁,后者神色如常,并无异样。
“我知晓了,药汤不用结算,就当做这回的情报酬劳送你了。”程溪平和道。
赢烈看了眼手中青铜杯盏,收回目光转身离开医馆,快步穿过院落,连周九旭等人的招呼都未回应。
“哎,怎么感觉他心情不好?”周九旭砸吧嘴说。
隔壁道台上,有认识周九旭的修士随口问:“你管他心情作甚?”
“他心情好,切磋才不至于丢命。赢烈脾气虽然不太行,但用来喂招却是一把好手。”周九旭难得正色道。
“我们是不是该趁他结婴前,挑个良辰吉日找他再比划比划?”周九旭望向身边两位结拜兄弟。
牧墨青没搭理他,倒是叶常瞥了周九旭一眼,“之前他意识不清醒,三打一都打不赢,现在冲上去自取其辱吗?”
周九旭:“你们这是自甘堕落。”
叶常:“嗤。”
牧墨青:“呵。”
周九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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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黑夜褪去。
陆陆续续有修士抵达医馆购置药汤,因限购三百碗,且以伤势而论。
这就导致轻伤修士没几个,大多都是受了重伤的金丹期。
当三百碗药汤售空,天色已临近黄昏,程溪看着院子里的修士远去背影,神色平和。
“林道友,你伤势已好,不打算去外部区寻些机缘?”程溪回头望向医馆里的林朝岁。
林朝岁连忙摇头:“我答应过为燕师做牛做马,自然不能弃你而去。”
“那只是句推辞话,你若想去,尽管去就是。赢烈的话你都听到了,我不会久留于天雾都。”
程溪注视林朝岁,语气平和道:“你现在前去,趁我还在这,他们总归要给我几分薄面。”
“我,知晓了。”
林朝岁神色复杂地应下,他朝程溪郑重拱手,深吸一口气道:“林某先在此,祝燕师一帆风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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