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在大石原相遇时,阴沉的天空下起雪来。
镇北军的老兵忽然想起了四年之前,几乎是在同样的情况之下,他们跟着燕老将军与胡狄人苦战。
淳于鹰挥着大剑领着胡狄骑兵追着燕远那一小队人马便要与大乾北军来个“硬碰硬”。
他从没有哪一刻觉得这么痛快,整个大营的士兵都出动了,这一战,便是胡狄叩开望月关大门的最后一战!
“燕远!你现在投降还来得及,我们胡狄的好酒好肉,让你的兵士都吃个痛快!”
他粗犷的声音隔着风雪传过来,一如春日京城相见时那般无礼粗蛮。
燕远手执银枪回马迎敌,天风营骑兵精锐,如一支利箭插入胡狄追赶而来的大部队。
“你左右庶卫营损失过半,竟还有勇气说出这种话来,不可笑吗?”交兵的一瞬,燕远脸上闪过嘲讽的笑意。
淳于鹰的目光变了一下,不过转而,他又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看来你还是比燕巡要聪明一些。”
“你不配提我兄长!”燕远挥枪冲他门面而去。
淳于鹰抬剑抵挡,冷笑一声:“你的胆子倒是大,营里连粮都没了,还敢出来迎战。不知你若死了,那娇滴滴的小公主,会不会哭得更加惹人怜爱。”
燕远勒马回身,银枪孤星仿佛刺破天光,与淳于鹰大剑的剑身猛烈撞击在一起。
“你别妄想再见她!”
他枪法精绝,又蕴了浓烈的杀意,淳于鹰不得不节节后退。
可那胡狄王子到底也不是酒囊饭袋,只要抓住机会,他便立时反攻,丝毫没有犹豫。
雪越下越大,好像要将这已经一片狼藉的战场上的血腥痕迹都掩盖。两军交战的士兵各有伤亡,胡狄人虽勇武有力,但大乾的将士却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似的,前赴后继,竟生生让胡狄人不得在大石原前进半步。
淳于鹰的表情愈发凝重,这与他的估计并不相同。粮草被毁,怎么可能有人还能坚持这么久?
再又一次挡开燕远的□□之后,他甚至听见大乾的阵营吹起了进攻的号角!
燕远抖落枪杆的雪片,冷声开口:“淳于鹰,怎么了?意外了吗?我告诉你,北军没你想得那么脆弱,你,还有那些与你狼狈为奸的小人,别想着靠些歪门邪道就击垮北军!”
他说着,再一次持枪而上。
淳于鹰却是骑在马上,出剑的同时冷笑:“真的吗?燕远,你不是很想知道你的家人是怎么死的吗?我让你死个明白,到了阴曹地府,也别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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