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毓秀却根本顾不得这些:“你说圣上命燕远做先锋官?可那燕远不是要当驸马吗?怎么可能呢?”
“外头的信,说是百姓们都在宫门前请旨,燕少将军又签了生死状,圣上下令,若有不服者,就也签生死状,与北疆战事同生共死。”
“那兄长他们也没有阻拦?”
“娘娘,那生死状可是要命的,哪里有人敢赌?况且宫外不知怎么,竟将公主和少将军传成了一对一心为了大乾却被人构陷的苦命鸳鸯,现在群情激愤,谁又敢与那么多百姓作对?”
“这燕远日后可是要做驸马的,圣上为了他,连先祖留下的规矩都不管不顾,那乐阳公主自幼就与贤妃交好,这可怎么办呢……”顾毓秀搓着手中的帕子,心里七上八下,脑海中零碎地飞出许多事情来。
“娘娘……”那侍女担忧地看着,一时不知该如何劝解才好。
顾毓秀想了一会,却是忽然道:“不行,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得赶紧让谚儿完婚,得让谚儿自己立起来才行!”
*
林悠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中,她一直在奔跑,仿佛停下来,就会被一张血盆大口给拆吞入腹。
她累极了,口干舌燥,身体也早就没有了力气,她好想停下来,可追着她的东西又迫使她不断地向前跑。
她的嗓子像是被划开一般疼痛,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她感觉自己像被掐住了喉咙一般,终于再也跑不动朝前摔倒下去。
她看到罗向全、闻沛、纪欣,那些死了的活着的人,他们纷纷围上来,露出狰狞的笑脸,还有看不清脸的人,大笑着,说她妄想蚍蜉撼树,终会自讨苦吃。
“不……”
林悠忽然睁开眼睛,狞笑的人消失了,周围是昏黄柔和的灯光,是熟悉的她定宁宫的闺房。
“悠儿……是不是哪里难受?”
她转过头看向声音来处,是燕远,正坐在床边,紧张又局促地看着她,手抬在半空,却没敢落在她的被子上。
“几时了?”林悠茫然地问。
“过了丑时,后半夜了。”她问,燕远便答。
“我睡了这么久,天都黑了。”
“你跪了太久,需要好好休息。”
“你呢?”林悠忽然想起来,“眠柳说你跪在宫门外,你如何了?”
“我没事,好着呢,你瞧我还能来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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