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乐阳,叩见父皇。”林悠走入殿中,朝端坐主位的乾嘉帝行了大礼。
林慎其实在来承乾殿的路上就已猜到也许是林悠,他近来发现这个小女儿的性子有时和闻月实为相像,可他终究还是存了几分侥幸,想着小姑娘应当不会那么无畏,当年金诚公主敲响朝夕鼓时业已二十有余,林悠才过了十五,论理还是个小女孩。
当真的看到林悠走入殿中行礼时,林慎甚至有一瞬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他微微怔了一会,才艰难地开口:“平身。”
“儿臣谢过父皇。”林悠站了起来,不同于她以往给人的感觉,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衣摆淋湿垂坠,她整个人好像都比平日多了些坚硬。
林慎看着她起身,深吸了一口气,才再次开口:“朝夕鼓非同小可,你且说,因何击鼓?”
林悠福礼道:“儿臣为燕少将军请愿!”
殿中站着的大臣都是六部重臣,一听林悠此话,俱是一惊,且不说后宫不得干政,这公主为将军请愿,这算什么?
林慎微微皱眉:“请什么愿?因何请愿?”
饶是在朝夕楼上便已想好了说辞,可真要面对父皇,面对六部的重臣开口时,林悠还是觉得心跳加快,有些不由自主地颤抖。
她双手平举在身浅,以拇指的指甲掐着另一手的手指,这才让自己能保持清醒和镇定。
她缓缓开口,声音虽柔和,可却莫名夹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儿臣为燕少将军请愿,万望燕少将军能为御敌先锋,前往代州,击退胡狄,守护大乾!”
此言既出,那些重礼的大臣面面相觑。这燕少将军可是要当驸马的人,且尚的还是乐阳公主,乐阳公主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林悠忽视各色目光,接着说下去:“天风营副将燕远,自幼勤勉习武,入天风营后无人不称赞其为良将之才,兵士敬佩,老将赏识,以燕远之才能,恰该为,也应为征北之军的先锋。儿臣不愿见栋梁见藏,良弓无用,愿击朝夕鼓,以性命为燕少将军请愿!”
她话音落下,整个承乾殿一片安静。
击朝夕鼓,为驸马请愿带兵,这每一件事,都实在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们尚且要用时间来消化这样的事情,更遑论身为林悠父亲的林慎。
他既是帝王,又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他知道林悠所说都是有道理的,可祖宗规矩在那,想要破除,谈何容易?
且这规矩,原本就是为了防止臣子借驸马的身份专权夺位,他身为帝王,心情又怎能不复杂?
林慎默了好一会,才终于开口:“你可知他是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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