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嘉帝林慎睁开眼来,看着屋内明灭的灯火:“你瞧着京中可有合适的姑娘?”
顾毓秀故意想了一会,才开口道:“京中青年才俊众多,一家有女百家求,出众的姑娘早早便定下亲事,臣妾想着圣上仁爱,臣妾自然也不能因为谚儿便行那棒打鸳鸯之事,思来想去,这了解性子、身世的,竟倒只剩一个了。”
“说说。”
“是臣妾本家的侄女,名唤顾萱,如今也及笄了,正是待字闺中,平日多爱诗词,性情温良,倒是与谚儿还挺合适。”
林慎想了想,方问道:“是年年端午节宴上取得头筹的那个姑娘吧?”
顾毓秀连忙点头:“便正是她,想不到圣上还记得。”
“确实作得好诗。只是谚儿到底懂事了,还是要问问他的意思。”
顾毓秀便道:“自古这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圣上定下,谚儿自然都是喜欢的。”
林慎坐起身来:“此言差矣,谚儿平日温和,可到底是有些主意的。他并不着急,朕看着,还是问问他的意思,便是慢慢相看也不迟。朕这里没有那些兄长总要赶在妹妹前头成家的规矩。你不必心急。”
顾毓秀听闻乾嘉帝这么说,心里便也清楚,只怕一时半刻,这事想从圣上着手是做不成了,她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便忙笑着道:“到底还是圣上考虑周全,臣妾明白了。”
乾嘉帝深深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道:“朕累了,你回去吧。”
顾毓秀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可她反应也快,连忙起身行礼告退。
自打罗家出事,罗秋荷被打入冷宫,圣上好像就再没到过后宫了,顾毓秀从养心殿出来,表情甚为难看,只是她明白,有罗秋荷那个前车之鉴,她可万不能再做出太出格的事来。
总归整个后宫谁都得不了宠幸,她凭着谚儿,也能立于众人之上。
况且今日圣上虽未同意,可也说了只要谚儿喜欢,便是有希望的,到时她同谚儿说一说,顾萱到底还有个才女之名,长相又是一等一的,谚儿年轻气盛,只要心动了,后面也自然是水到渠成。
顾毓秀一把算盘打得响亮,却不知此刻的御膳房里,她的好儿子正与自己的兄弟两人躲在厢房里,一边吃东西一边商讨“退婚大计”。
“二皇弟,我都帮着你到这来了,这回总能说了吧?”林谚满脸焦急,手里虽然被林谦塞了一块糕饼,可却根本无心去吃。
他本是找林谦想问问有什么好用法子的,这二皇弟从小就鬼点子最多,却不想自己先被“坑骗”来这御膳房,堂堂大皇子为二皇子打掩护,跑到御膳房找东西吃,若被御史知道了,只怕是要飞来雪片似的弹劾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