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去上朝时他就觉得不对。上朝的时辰早,天不亮他就会起来,出门时刚好东方泛白, 商府并不大,平日里他出门总能瞧见淳于婉在练鞭,或者是听见她那边的动静。
可今天, 他出去时没瞧见,下朝回来, 也不见淳于婉出门。
她是姑娘家, 虽说住在商府的客房, 可到底那也算闺房了, 商沐风自认自己身为外男, 不该贸然去打扰,可他实在想不明白, 明明前日还好好打招呼,怎么今天就连面都不见他呢?
燕远听他条理清晰思路清楚地将他从早至现在做了什么, 哪里想不通说了一遍,面上倒是还装得冷静, 心里早已笑成一团。
这商沐风往日也称得上一句算无遗策了, 现在这没头苍蝇的样子倒是难得一见。
他自然起了逗逗这好兄弟的心思,便故作严肃问道:“那你没问问淳于姑娘怎么了吗?你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商沐风摇头:“她是暂住商府, 论理我不该过分逾越,倘若我问了她, 她反而以为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岂不是平白添了麻烦?”
燕远没忍住,笑出声来:“商沐风,淳于姑娘可是余将军的女儿, 那一套鞭法,便是放在军营里,也是我要夸赞的那种,你对人家有非分之想?你觉得,你可能吗?”
商沐风被他说得一噎,顿了一下才道:“我不是开玩笑。”
燕远看着他的样子,越发乐了:“商沐风,你实话说吧,从五行谷出来这么久了,你以前可没留哪个姑娘在府上过,你是不是真有什么非分之想啊?”
“燕远!”商沐风打断他的话,“我只是担心,她从那件事后,一直想着要查清楚究竟是谁将余将军关在五行谷中,我怕她一时想不开……”
“那你就去她的院子,问一问她啊。”
“男女授受不亲,她既已闭门,我怎好……”
“哎……”燕远深深叹了口气,“商沐风啊,人啊,贵在认清自己的内心,想明白了,就要坚定走下去,日后方不会后悔。”
燕远一边说一边打量商沐风的神色:“你就想想啊,倘若这淳于姑娘以后回到北边,又或者干脆回胡狄去了,你会不会后悔今日不曾好好问问清楚?如今一切未成定局,淳于姑娘倘若真的要走,你能留下她?”
商沐风越想越觉得心里有种异样的煎熬感觉,他多少觉得燕远这话有些耳熟,可也不知是不是被今日的事情影响了,他一向记忆不差,反应也快,却没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那么熟悉。
燕远心内已是狂笑不止了,他以前还以为商沐风这样的,要喜欢一个姑娘,怎么也是喜欢个那种大家闺秀,却不想竟是对个“小侠女”动心了,这人这会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呢。
这人以前还笑话他看不透自己的感情,轮到他商沐风自己身上,他不也一样吗?
燕远很是善心大发地替他想了想,随即说道:“要不然这样吧,你我都是男子,也不方便,不如我请悠儿试试,兴许能帮你问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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