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燕远却并不相信:“前辈,可是认识镇北军中之人?前辈!”
那人在听到镇北军时停了一下,可却并没有给他们任何回应,只那一下便又陷入癫狂的状态。
随着他的动作,破烂的软甲无力地摆动着,让人能隐约瞧见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疤。
可无论几人怎么问,他就是一点回答都没有,只是拼命地摇晃,似乎想要挣脱牢笼逃出来。
直到燕远忽然站定,含着泪大喊:“镇北军众将听令!”
让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是,那笼子里的人忽然停住了,他安静下来,好像是在思考什么东西,在片刻之后,在林悠几人惊讶的目光里,他忽然就像是战场上的将士一样,猛地单膝跪了下来。
只是因为铁链拴着他的四肢,随着他跪下的动作,他的胳膊被一下拽了起来,而那手腕上的血痕,此刻依稀可辨。
“他,他是……”林悠感觉自己说不出话来,这被关起来的人,难道果真是镇北军的将士?可镇北军远在代州,几年里从未回京,他又怎么会被关在京郊呢?
当啷!
随着那人重重蹲下的动作,有什么东西在此刻从他身上掉了出来。
“那好像,是一块石头?”司空珩一眼就看见了,那块石头上沾了血迹,瞧不出本来的模样,但大概的形状却是一弯半月,绑着石头的线绳大约是因为年头长了,不堪重负地断开了。
就在司空珩试图上前,将那石头从牢笼里探出来时,在他们身侧的淳于婉,忽然间失去了凭借一般,咚地跪在了地上。
“淳于姑娘!”林悠吃惊地看向她。
商沐风若非还扶着燕远,甚至险些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扶她。
而淳于婉却已是满面泪痕,她膝行两步,到那铁牢笼之前,哽咽着声音道:“爹,是你吗?是你吗?”
她趴在那铁笼子之上,浑然不管脏污,便想要伸手去抓住里面的人。
可那被铁链锁住的男人,却是没有一点反应,就像没听见她的话一般,维持着垂首听命的姿势。
“淳于姑娘,你,你爹是……”商沐风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了微毫颤抖。
只见淳于婉将一只手伸进那铁牢笼之中,她张开手掌,手心之中,正是一枚光滑的半月形玉石,与方才掉落在地上的半块,刚好左右相合。
“爹!你不记得我娘了吗?她叫淳于合月,她从没忘了你,她每天都在等着你回去呀。”淳于婉早已泪流满面,她趴在那铁牢笼之上,拼命地想将手中的玉石拿给牢笼里的那个人看。
而那被铁链锁起来的人,在听到“淳于合月”这个名字时,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抬起头来。
他的眼神空洞无光,却是若有所感地朝向淳于婉的方向。
“他记得,他记得!”司空珩朝着淳于婉道,“你告诉他,他记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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