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延续镇北军的荣光,他要为大乾的百姓而战,可谁又心疼过他远赴边疆,满身是伤呢?
“殿下……”青溪默默将一块帕子递到林悠手中。
林悠这才发现,她竟不知何时已然湿了眼眶。
在那一刻,她的心里忽然有一个从来没有过的大胆想法野蛮地生长起来。
倘若这一世也注定免不了大乾与胡狄的一战,那她要陪着他,她倒要亲自看看,前世究竟是因为什么,竟让她的少将军险些埋骨青山!
当!
令人不寒而栗的一声脆响,呼烈手中的大刀被燕远的银枪直接挑飞出去落在了地上。
银枪的枪尖正正对着他的喉咙,一如那日朱雀大街之上。
“手下败将。”燕远一字一顿看着呼烈的眼睛说出这四个字。
看台上安静了一瞬,而后爆发出剧烈的鼓掌呐喊之声。
林谦直接跳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他那宽袍广袖带翻了桌上的茶盏,那茶盏里的茶水正好泼在从他旁边经过的胡狄侍卫的脚上。
淳于鹰的表情可算不上多好看。
他虽然没指望让呼烈赢,可也没想到打成这个样子。
整个大乾看台上的官员都像被场上英勇的燕远感染了似的,连主和一派都有几个官员没能忍住,跟着大喊了几声。
呼烈下马,捡了自己的大刀灰溜溜地退场,而燕远却仍立在场上,如同方才一样傲然看着淳于鹰。
“十个八个我也一样打!淳于鹰,来啊!”
淳于鹰终于从看台上站了起来,他直接从那高台上跳到场中,吹了一声口哨,便见校场里跑入一匹油亮的黑马。
那战马似乎也颇通人性,跑到淳于鹰身边自己停下,淳于鹰翻身上马,亮出自己的宝剑来,朝着燕远策马而去。
有俗语言“一寸长一寸强”,燕远使银枪,要比淳于鹰的剑长出不少,但就像呼烈的大刀对上银枪显得笨重一般,银枪对上宝剑,自然也看起来没有那么灵活。
尤其是淳于鹰的剑,北地有人称之为“鬼剑”,说的就是他不同于正常武功的用法。
但燕家的枪法却偏偏是所有枪法里最讲究灵活多变的,两人甫一相遇便都是一个错身试探,只这一下,淳于鹰心中便是暗暗感叹。
先前他与燕远不曾正经打过,那种没啥章法的拳脚斗殴,只能说两个人力气都大,到了这样的决斗场上,方能见识对方的战术水平。
燕远已经打过一场了,按理说体力肯定是不如刚开始的,可就是这么一个交手,淳于鹰已能感觉到,他只怕比之前胡狄传言的还要可怕。
倒不是他年纪轻轻的实力有多么遥不可及,而是天赋,是反应力,蛮力谁都有,可随机应变却不是谁都能做到的。